李相如跟踪着谷慕风和青童,往枫树林深处走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头上有微月星光,树林里布满了夜虫的唧唧鸣叫之声,充盈耳内。
谷慕风和青童往林中走了两三里,又来到上次青童青悠幽会的那条溪流旁边,李相如想起来还感到阵阵心跳耳热。此时,李相如知道俩人为了防范隔墙有耳,故意借溪流的声音掩盖交谈之声。
李相如偷偷跟在他们的身后,提气蹑足,加之是晚上荒郊野外,谷慕风和青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人跟随。
谷慕风和青童到小溪边站定,李相如藏身于距他们七八丈处的一块山石后面,凝神细听,他内力深厚,听力比常人更为灵敏。两人的谈话之声虽被溪流之声冲淡,但还是大致能听得清楚。
只听青童说道:“事到如今,你说该怎么办?”声音中带着惶惑和颤抖。谷慕风沉默片刻,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这孩子不能留,你不听我的劝说,硬要将这祸根留下,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语气中含了几声冰冷和惨忍。青童突然怒道:“好啊,你现在倒推得一干二净,我这肚子一日大似一日,再过些日子,一眼便可看得出来,任怎么藏都是藏不住了。到时候,咱们可都没了活路?”谷慕风哼了一声,说道:“真到了那个时候,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谁又能说得清,不能单凭你一面之词吧?”
青童“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上前对谷慕风又抓又扯,哭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你吃干拉净了就想不认账。我肚中的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竟会这般的狼心狗肺。你真的如此绝情,我便豁出去了,将两人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咱们来个一拍两散。呜呜。”
这句话倒也有效,谷慕风心中一惊,上前揽住了青童的手,陪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看你还当真了。我谷慕风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做这等毫无廉耻灭绝人性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定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青童扬袖抹了抹眼泪,说道:“你说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穿再宽大的衣服也遮掩不了,到时就来不及了。”
谷慕风沉吟了片刻,说道:”不要急,等我想想,想想。”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李相如藏身于岩石之后,悄悄将头探出,看见两人坐于溪边的草地之上,青童将头歪靠在谷慕风怀中。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又听青童问道:“怎么样,想到办法了吗?”谷慕风叹了一口气,将青童从怀中推开,站起身来,在草地上踱来踱去。
踱了半晌,青童忍不住又问道:“你将我的眼睛都晃花了,怎么样?”谷慕风停下脚步,说道:“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们既要保住孩子,又想不让人发觉,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青童站起身来,颤声道:“你还是和之前想的一样,做掉孩子?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谷慕风道:“其实上次便有人跟踪,我们的事已经被人察觉了。”青童惊道:“是谁?”谷慕风道:“我猜有可能被李相如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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