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之际,苏念520小说地握住他的手腕,打断他后头想要说的话:“殿下,有重要情报。”
“你想说的是端王那边又有何异动?”姬殊晏原本便未想做些什么,看她一副‘卖艺不卖身’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现下端王的情况可是很不好,其实我觉着吧他也是挺惨的,先前与太子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将太子给掰倒了,结果又出了个姬致城,虽然说姬致城本身并未有什么能力,但他有了祈高本的支持那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有一句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又何况是努力了那么多年的端王,他现下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要一有空隙,便想着往上冒头,端王心切也就罢了,我只是未曾想到,他那个老谋深算的母妃郑淑妃竟然也会想到采取极端的手法来。撄”
“郑淑妃也终于忍不住了?”
苏念抬眸,看着姬殊晏眼底颇有深意的浅笑,努努嘴道:“这不正是殿下你一直想要看到的么,放任祈高本的势力独大,让姬致城做替死羔羊,在人前吸引所有人的主意,自己则是坐在幕后操纵着一切,最后一网打尽。”
“知我心者,非你莫属。”毫不否认地应下,在她的面前,他并不伪装些什么。
“难道殿下不想要知道郑淑妃到底想出了何法?”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苏念觉着他像是什么都已经知晓了偿。
“看你露出一副瞧戏般的样子,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郑淑妃的主意蠢到了家,第二,你想要死的那个人,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头了。本宫猜得可对?”
眼底的笑意更深,苏念不置可否地答道:“我想要他死,难道殿下你不想吗,还是说,你想要一直做个大孝子,伺候他终老?”
“很快你便会知晓了。”
两人之间所谈论的这个他,自然指的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能如此胆大地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苏念与姬殊晏了。
——
皇帝大病初愈,沉寂了好一段日子的皇宫终于又开始办起了大宴,为庆祝皇帝身体康健。
而负责此次宴席的人,却是前不久被册封为魏王的姬致城,一时之间,朝中的风向再次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从前太子还在时,每每一遇到此类的盛宴,为了防止太子与端王争抢让自己头疼,皇帝都干脆将此事全权交与祈高本操办。
但在办此次宴席之时,皇帝一改从前的作风,直接将此事交给了姬致城,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荣耀,朝中的一些大臣,不由有些蠢蠢欲动了。
毕竟才倒了个太子,如今朝中最有势力的,除了端王以外就是魏王了,而且看魏王如今得宠的态势,显然是已经超过了端王,这日后皇位的归属问题,当真还是不好说。
对于此次宴席的操办,皇帝还是甚为满意的,毕竟他还是大病初愈,一些太过于激烈的场面还是无法接受,笙歌曼舞,温温热的场面,恰到好处。
这般的宴席,其幕后真正的策划者自然是祈高本,姬致城有祈高本最为强硬的后台,可以说是抓住了一条通往皇位的顺风梯,做起事儿来显然是比端王要方便许多,这也是太子与端王这么多年来,两人都无法做到的一点。
一旁服侍的祈高本适时为皇帝斟了杯茶水,皇帝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台下的曼舞,轻抿了一口,忽而眼底滑过一丝愕然,“这是……酒还是茶?”
“回陛下,御医说陛下龙体初愈,不适宜大肆饮酒,魏王殿下听闻,便彻夜埋头研究医术,为陛下配制出了有益于龙体康健的养生茶,不知陛下感觉如何?”
闭上眼睛细细地体会了一番,皇帝真觉着这茶水喝下去有一种通透心扉的感觉,而且口感竟然与酒有些类似,但却不是酒,这般美味的东西,他从前竟一直不曾知晓。
在听到祈高本如是回答之后,皇帝心中对姬致城的印象便愈加好了,连连点首道:“城儿这孩子,一直很有心,朕对他也很放心。”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但恰好能让分别坐在皇帝左右下方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魏王姬致城自然是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模样,不敢多说话,而端王姬桦泽在听到皇帝如是言语之后,气得肺差些都要炸了,可是经过上次在养心殿一事之后,他便不敢在皇帝的面前表现出对姬致城的不满来。
只能闷闷地一口将杯中的酒水给饮尽,而便在他心下恼火之意,台下的曲子来了个转调,瞬间吸引去了众人的目光。
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一袭明黄淡雅长裙曳地,墨发侧披如瀑,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而又勾人魂魄,她以长袖为轴,娇躯先是慢慢旋转,随之愈转愈快,忽而自地上翩然飞起,玉手挥舞,数条绸带轻扬而出,如泛起了层层波涛。
而女子便是凌空飞到那绸缎之上,纤足轻点,衣袂飘然,最后缓缓地落地,附身,娇喘微微,额前渗出点点细汗,真是叫见者动心,又何况是以美色为好的皇帝。
“过来,到朕的身边来。”心动自然要付诸于心动,这话用在咱们皇帝陛下的身上,最为合适不过。
台下之人闻言,立马便起身,轻盈地来到皇帝的身边,“陛下……”
一到了皇帝的面前,还未说上半句话,这美人儿便带了梨花杏雨,一副娇柔而又忧虑的模样,瞬间便将皇帝给看得心软了。
赶忙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好生宽慰:“烟美人这是怎么了,是何人敢欺负与你?只管放心地与朕讲,朕定然好好地惩罚与他!”
“没有,臣妾只是看到陛下,一时……一时高兴地不行,所以才失了态,请陛下责罚。”娇柔的身体靠在怀中,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香韵来。
皇帝一把握住她的柔荑,“朕听闻你一直病着,怎么今日会忽然出席宴会,还跳了这么一支朕从未看过的舞曲?”
“臣妾身子向来便不怎么好,只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只是臣妾痛恨自己的身子不好,以至于前先日子陛下有恙在身之际,臣妾不能再御前伺候,所以臣妾一听闻陛下龙体初愈,便忍不住偷偷来了宴席,原本是只想要远远地看一眼陛下,但是一时不曾忍住,便……”
“你的心意,朕自是知晓,这几日来,倒是苦了你了,放心,朕日后定然会好好地补偿与你。”当今皇帝的耳根子最为软,听到凉氏这般委屈地言说,自然是将先前的不悦而丢到了脑后。
站于一旁的祈高本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他甚至没有做任何的干涉,看着凉氏在台下作舞,再看着她重新得宠,而这一切望入端王姬桦泽的眼中,却是叫他原本恼怒不已的心情有了些许好转。
终归,凉氏对于皇帝的影响力还是在的,如今能够重得盛宠,至少他在这一步上,没有压错人。
目光转而落在祈高本的身上,再转向了一直低着头的姬致城,他袖下的拳头握紧了几分。
上座,风云骤变,勾心斗角,而一直处于不算突出,也不算隐蔽位置的姬殊晏,一直以旁观者的态度,将上头所有人的神情变化尽收入眼底,直到饮下最后一杯酒,这场说不上热闹,也说不上冷清的宴席便算是结束了。
优哉游哉地起身,准备离开,却在路过一座凉亭处,被一道熟识的嗓音唤了住:“九殿下,请稍等。”
闻言,姬殊晏转过了身去,就见右相韦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上来,临近了朝他作揖道:“殿下走得可真快,宴席才散,微臣不过便是晃了下神,差些便寻不见殿下的身影了。”
“不过便是走个场,本宫若是待得太久了,岂不是自讨没趣。”姬殊晏微微一笑,转而道:“不知韦相寻本宫可有何要事?”
“过几日便是小女的生辰,不知殿下到时可有空出席?”聪明人与聪明人讲话,向来便是直来直往,而在这往来中,也只有他们才能听出其中所含的真正深意。
姬殊晏但笑不语,韦黎赶忙又补充道:“届时端王殿下与魏王殿下也会出席,便不知九殿下可否赏脸了?”
“韦相亲自相邀,本宫岂有不去的道理。”姬殊晏也不推脱,听到他这般言说了之后,一口便应了下来。
韦黎亦是笑得和蔼可亲,对上姬殊晏深如四海的眼眸,四目相交间,有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意,交汇在了一块儿。
完成了宝贝女儿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韦黎才一回府,便被急急忙忙迎出来的韦思给缠住了臂膀,“父亲父亲,如何,他可是同意了?”
“你呀,这般心急火燎的,看来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了。”韦黎甚为无奈而又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韦思顿时笑得愈加开怀,亲昵地说道:“父亲就爱逗女儿开心!”
“为父便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疼爱你还疼爱谁。”两人说笑间,便进了屋中,韦黎将她拉到眼前,看了又看,才道:“为父记得你先前说过,不愿嫁入帝王家,怎么如今却改变主意了?”
“错,女儿虽然说过不喜皇族之人,但女儿却喜欢有本事之人。”准确地说,她喜欢聪明人,高傲如她,作为右相韦黎的独生女,韦思早已是名满天下的才女,也因此她的眼界尤其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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