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木制的有着让人舒适的粗糙度的地板上,铺设一张毛绒的淡黄色地毯;地毯上,放着一张沉厚的红木大案,案旁坐着三个人,三条狗。
三个人,自然是周易和他的两个法国朋友——艾娜与安德鲁;而三条狗,一黄一黑一花白,两大一小,正是周小花三犬。
周小黄依旧慵懒,紧紧的靠在周易的腿边,柔软的身体,享受着艾娜的抚摸;周小黑和周小花,则在一旁打闹着,和安德鲁一起逗着乐子。
周易将封住葡萄酒的橡木塞打开了,一股极淡的果香味涌出,虽然极淡,但如乐音一般,让人无法视而不见,被在场的几人吸入鼻孔之中,品味着其中蕴含的信息。
“我闻出来了,是少女身上的香气,处子之香!她是那么的淡,还带着青涩,却让我无法拒绝。”安德鲁显然喝过太多的红酒,酒香一如鼻,他便能用最合适的词汇和语句形容出来。
“似乎少了点单宁的沉厚,或许,你这酒不能保存太久?果香虽然不浓郁,但很有特色,让我有品尝的欲望。”艾娜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从一个专业的角度说道,“周,3,只从酒香来看,你的酒成功了。或许比不是那些名庄的美酒,但是,我想,凭借着这股虽不浓郁却极为独特的香气,葡萄酒的天地,有她的一个位置。”
没有醒酒,周易在每个人的玻璃杯里倒了一些葡萄酒。
清澈而略显单薄的液体,在夜光下,在晶莹的玻璃杯里徘徊,尽情的释放着她的香气,展露着她的身姿,如同那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少女,在阳光下起舞,将长长的裙子转了起来——那裙边,一定是纯澈的宝石红!
周易刚将三杯酒倒满,感觉手被触碰了一下,转头看去,正瞧见两只狗拿着三只玻璃碗,在对他示意。
周小黄的狗鼻子闻着酒香,抬起了头;周小花和小黑在取碗的时候,也没忘记这个老兄弟,将他算了进去。
“你们也要喝?好吧!”周易对三汪也是无奈,接过玻璃碗,给每个碗倒上了半碗葡萄酒。
“真是有趣的孩子!”安德鲁看着三汪,说道。
他看着三狗光滑如绸缎般在灯光下闪着柔和荧光的皮毛,继续说道:“很漂亮的狗,不是吗?它们是什么品种,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品种。在中国,狗的血脉非常复杂,很难寻根溯源。”周易解释道:“你像小黄,在中国,他有一个学名叫中华田园犬,但事实上,他的血脉,绝不能用一个名字来概括,就像……”周易想了想,“混血儿。你几乎不能说他们是什么品种。”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拥有一只这样可爱的孩子——他们的后代?”安德鲁看着周易,在征求他的同意。
“他们跟一般的狗不一样,充满了灵性;而且,到现在,都没有生-殖繁育的迹象。我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有后代,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它们母子或者说父子分离。当然,如果他们自己愿意,我倒没有问题……”周易婉拒道。
坐在旁边的艾娜,此时举起了酒杯,轻轻荡漾着其中的酒液,任由酒液与空气充分的接触,不断的释放着她的美、她的香。
在这个过程中,酒香逐渐浓厚了起来,本来单薄的酒色,也转而浓厚,如同一个逐渐成熟长大的少女。
虽然长大了,但她还是一个少女。要成为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她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经历,需要岁月来丰腴。
“很纯净的酒液与酒香,我没想到她释放得如此的快。我有些担心,香气的过度释放,会不会影响酒质本身。”艾娜在举起酒杯的一刻,眼里就只有酒了。此时的她,更像一个专业的品酒师。
她将鼻子凑近杯口,在馥郁沉积的酒香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让酒香将鼻中最敏感的嗅觉细胞全部浸润,细细的感受,“很纯净的酒香——纯澈的果香,似乎太过纯澈了,少了点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艾娜自语着,用力的思索。那个东西明明在脑海里呼之欲出,但偏偏就隔了一层膜,将它阻挡、包裹在脑海的深处,无法浮现出来。
“橡木!”周易回答道,“我并没有用橡木桶来酝酿。”
周易的话,如一道闪电刺破了艾娜的脑海,刺破了脑中那层磨砂纸,呼之欲出的东西,立时显露出来,“对!就是它——橡木桶!很难想象,没有橡木桶,你是怎么酿制出葡萄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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