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过。
第二天一早,天方刚露出鱼肚白,艾娜就从睡梦中醒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神完气足;被窝温馨而温暖,却不让人沉溺。
她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
天色尚早,舒展了一下筋骨,她准备出去看看,或许应该跑上一两圈,再认真的看看这个美丽而陌生的地方的清晨。
难得的一次舒睡——她感觉这个地方有种独特的气息,让她安心、舒意,除去了一切焦躁与烦滤,将心思彻底的澄澈沉浸下来!
艾娜推开了门,迎着微寒的晨息,走了出去,走到外面宽敞的长廊上,看着碧澈的湖面、看着青绿的山,看着山上满山映山红肆意的开放,间或点缀着紫红、粉白、纯白、淡黄色,是春的气息!
她伸开了双手,敞开了环抱,深深的呼吸着,吐出一口浊气,拥抱着这自然的一切!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风淡淡袭来,带来一股清爽的甜香。
这股香,没有金桂和茉莉的浓郁、没有玫瑰的醉人亦没有菊花的清淡,更不是兰一般的幽幽而自赏,※↙,清澈而爽明,带着一股甜的气息,慢慢的吹进她的心里。
即便口中没有含饴,也是甜的。
她顺着这股香极目望去。
正看见稍远些的几十亩地,在被一片林子隔开的地方,满落的白,白得纯而静,安静中,似乎看到了糖的香甜,不仅让她想到了遥远的家中那个可爱的小侄女嘴边甜甜的酒窝。
“那是什么?!”艾娜脑袋里转着仅有的几种白净的成大片大片的花树,但想了很久,也没有一种花,能与眼前的花色、花香对应得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香甜的花味都吸入脾肺之中,慢慢的咀嚼,细细的品味。她闭上了眼睛。
“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她心里想着。
一道灵光蓦然从脑海里冲出来。
“葡萄花?”她突然想起周易说这一片都种的是葡萄。
“香味有点像,不过比她熟悉的葡萄花的香味更加甜蜜……”艾娜心里想着,
她见过开白花的葡萄藤,但那些花都很小,掩藏在绿叶底下,而且花期很短,如果不是巧合能闻到花的香甜,仔细的去寻找,根本见不到葡萄藤上一串串的花。
从来没有过这么白、这么大、开得这么热烈的葡萄花,如同一朵朵白云在葡萄藤树间升腾而起。白得圣洁,但香甜的味道,更像一个拿着棒棒糖、穿着白裙子的邻家小女孩。
她看着那一树树的绿植,看着上面的白花,心里想道:“在这个古老的国度,在这大山里面,竟然还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新品种的葡萄——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艾娜迫不及待的“噔噔噔”跑下楼,一直往那白色花开的葡萄树跑去,跑到了葡萄树丛里、跑到了花丛之间,感受着被香甜气息覆盖的身体,唇尖之上,开始凝结出一丝丝的香甜味道。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些树。
她发现,其实说这些是树,并不完全的准确,这些还是藤,不过自然的虬扎起来,强健的筋干,如同树一样的立起来,支撑着这个葡萄树的树冠。
那些树冠,在枝干的顶头洒落、斜斜的垂落下来,然后长出葡萄叶子,长出一束束的葡萄花……
闻着这些花,艾娜几乎闻到了夏日里的葡萄的香甜。
她终于可以确定:这确实的“葡萄树”!就像昨晚上“周”说的一样。
“艾娜,起来得这么早?安德鲁呢?”周易已经从湖对岸穿过水上的木桥,跑了一圈回来。
“周,早上好!”她看着满树云白的葡萄树,笑着说道,“没想到,真有葡萄树——这是一种新品种的葡萄类植物!周,这是你培育出来的吗?”
“应该说,是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价值。”
“不管怎么样,它都属于你,不是吗?或许,它应该有个名字,叫做‘周的葡萄树’,怎么样?”艾娜长大着嘴巴,嘴角往上翘着,用带着某种口音与韵律的英语,比划着,大声的说道。
“你说的对!”周易听着艾娜的话,也笑了,“我决定了,它就叫‘周葡萄树’!”
“噢——一个伟大物种的发现,我想,你一定是一个伟大的植物学家,或者即将成为一个伟大的植物学家!”艾娜夸张的说着,大笑出声——连她自己都为她奇特的想象给征服了。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吸入满腹的芬芳与香甜,不由自主的说道:“我想,她们会结出甘美的果实,是吗?周。”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到葡萄成熟的时候,或许我可以给你邮寄一些过去!”周易说道。
“周,这不是酿酒的葡萄吗?”艾娜奇怪的看着周易,说道。据她所知,酿酒的葡萄,果粒小,籽大皮又厚,肉太少了、太甜了,除了酿酒,并不适合直接吃。
“是可以酿酒的葡萄,作为你喝的葡萄酒,就是用这些葡萄酿制的。”周易肯定道。
“不过,它比一般的葡萄肉要厚一些,汁水很充沛,味道也很好。在我们这里,一千克这样的葡萄,能卖上200b的价格。”
“我的天啊,几乎三十欧一千克的葡萄——周,或许你用这些葡萄酿制葡萄酒,是一种错误!你要知道,三十欧,足够在法兰西买上一瓶不错的葡萄酒了!”
虽然周易的葡萄酒给了她一些新奇的体验,但作为一个品酒师,从严格的目光审视,周易这些葡萄酒,未必能卖出一个很好的价格:一是味道难以为大众所接受;二是作为一款华夏葡萄酒,它本身就缺少一个足够宽阔的市场、缺少足够的历史和文化底蕴——想想西方那些经营了几百上千年的酒庄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