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关城楼之上,夜宴无比丰盛。
经过一天的游览,大家都是胃口大开,只有娜扎闷闷不乐。
他想不通,好端端一只大雁,怎么就变成野鸡了呢?
荒郊深处,一棵树上。
摩诃萨把一条缠着绷带的腿架在树叉上,有气无力地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咬了一口酸涩的野果子,长叹了一声。
小徒弟没找到,却无端挨了一箭。
他敢确定,那箭绝非凡物,否则,是不可能伤了他金刚法体,让他如凡人一般需要养伤的。
现在他只能慢慢养伤,先把腿伤养得差不离了,再去寻找徒弟。
摩诃萨决定:这一回,他一定要安步当车,慢慢地走路,再也不在天上浪了。
人间,太危险。
……
陈玄丘与李镜、殷受杯筹交错,忙里偷闲还瞟了娜扎一眼。
这小姑娘……这小小子闷闷不乐的,吃东西都无精打采。
陈玄丘微微一笑,忽然对李镜道:“李兄,明儿一早,我们就要赶往中京了。临行之前,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镜爽快地道:“贤弟有话只管说,却不知是什么事啊?”李镜说着,心中便想,他不是要跟我借钱吧?哎呀,我也很拮据的呀。可他若开了口,我不借又不好意思。他若真还不上,他是三王子的挚友,我又怎么好意思向他讨要
。
李镜咬了咬牙,暗暗给自己设了一个底线。他要是借钱,不高于五贯的话,就忍痛借给他吧。如果高于五贯,就说自己家正修房子……
陈玄丘道:“李兄,你这位三公子,与我有缘啊。此去中京,我想把他带在身边,让他游历中京,增长见闻,不知李兄你可肯答应啊?”
李镜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不是借钱啊,那就好说。李镜的神态马上从容了起来,惊喜地道:“哎呀,那可是求之不得啊。不瞒贤弟,我家三儿,人是极伶俐的,只是太过活泼了些,西席教师都被他气跑了不下十个了,以至
于他现在读书,只能让他娘教。”
李镜说着,喜孜孜地转向正闷闷不乐的娜扎,道:“三儿,还不快上前谢过你陈叔叔,陈叔叔要带你去中京,这可是提携你啊!”
可不就是提携他儿子么?
陈玄丘是三王子的好兄弟,三王子是当今天子最喜欢的儿子,是王三子、嫡长子,未来必然的大雍天子。
自己儿子现在能跟在陈玄丘身边,就等于是跟在三王子身边,将来那就是三王子的潜邸故人。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只待三王子登基,三儿的前途还能差了?
娜扎一听,不由大吃一惊,我在陈唐关是有任务的啊,我怎么可以去中京?
娜扎吱吱唔唔地就想推拒,李镜把脸色一沉,道:“还不快谢过你陈叔叔。”陈玄丘微笑地看着娜扎,心想:“这方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我不清楚。可这是似是而非的封神世界,大抵是没错了。你在城头试射那一箭,我既然能施加干预,让它有
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那么,我就能改变更多。”
他瞟了眼正挟起一口香椿炒鸡蛋,吃得眉开眼笑的殷受。瞧咱们小受受,多可爱一个人,他可不是荒淫无道的商纣王啊,我怎么忍心让他有朝一日兵败国破,高阁自焚?
说起那另一个版本中的李靖,处境着实是惨。
他对大商忠心耿耿,可问题是他众叛亲离啊,三个儿子,全都成了阐教左右他的人质,他能怎么办?
最后只能乖乖被人牵着鼻子走。
而这个李镜,陈玄丘觉得,或许可以不用那么悲剧。
突破口,就在娜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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