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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瑶一行离开后三天,牛犇听到一个消息,等到一件东西。
元东果然言出必行,仅用两天多一点时间,秦梦瑶履历“造假”的事情就被掀开,当然,这种假对她并未损失,相反得到更多赞誉,引来更多崇敬狂热的目光。与此同时,很多人因为此事受到处罚,两位拥有很高声望的教授甚至面临着牢狱之灾,其余也都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正如预料的那样,这件事引来巨大动荡,果有人、是很多人谩骂嘲弄,的确有人因此打了退堂鼓,放弃原本可以得到的伴读机会。
事情已经做了,得失只有留给时间计算,因为这件丑闻被热炒,原本集中在五牛事件的目光分散不少,对那些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而言,算得上意外之喜。牛犇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由于接连发生大事,此前围困训练营的记者们无影无踪,难得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牛犇总有一种感觉,元东这样雷厉风行,手段如此强硬冷酷,不仅仅为了他说坚持的对与错,还似乎想证明什么,比如他想让牛犇知道,自己的意志不容置疑。
唉!
心内觉得元东多此一举,他已经把自己所代表的联邦意志表现得足够清楚,牛犇不可能愚蠢到试图挑战一下看看结果,况且他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那日的对话,早已不再是重点。
梅姑姑开始“云游四海”,偶尔露面,更多时候无影无踪,连牛犇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事。前日出现的时候。牛犇和她讲了元东等人的事情,本意是想提醒姑姑而不是为了自己,结果换来一句“要不要杀了他们”,惊得牛犇赶紧闭嘴。发誓今后再不能乱讲。
姑姑不在身边,安全感减少很多,加上伴读的事情,牛犇决定加快步骤,尽早让得福现身。恰好订制的娃娃已经送到,现在要考虑如何将这个怪模怪样的娃娃变成得福,或者让得福变成它。
“这就是取舍?”
想起元东的话,牛本感到有些难过,人家屠城都坚信在做的是对的事情,自己为这个娃娃左右为难,虽做了选择,却不知道那个更明智,更别提对错了。
“放在明处被人看到,比放在暗处被人找到好。”心里安慰着自己。牛犇决定好了要行动。
当上官英雄带着一家人过来,正式就此前的事情表达谢意,同时了解其心意的时候,牛犇把得福列出来的部件图纸交给他一部分,希望能找到途径秘密订制。
这样做必然留下痕迹,然而时间紧迫,牛犇没办法考虑得更加周祥,只好尽量减少零件数量,只求必须品。比如电池,四肢。还有胸口那些弥补材料,加上部分得福要求的电子元件和两个光脑芯片。为了掩饰用途,牛犇宣称想尝试制作机甲模型,借机考察一下自己的天分。将来能否朝机械师方向发展。
还别说,上官英雄相信这种说法,原因有多方面,首先他那日回去后向人打听过,伴读生成为机甲战士的人当真寥寥,相反走技术路线的比例较高;其次他听到牛犇在狼烟里的对战数据。咨询过一些专家后,结论异常悲观。
会耍大刀不一定用得好枪,能打不等于会开机甲,牛犇改善了云手,机甲战绩却惨不忍睹,这种现象可以叫眼高手低,也可理解为“头脑很有天赋、身体并不适合”,选择别的方向为明智之举。
最后,上官英雄知道牛犇肩负着特殊使命,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联邦,都不太可能允许牛犇真的开着机甲上战场死了怎么办?
出于种种自以为是的考虑,上官英雄对此表现的极为热心,不仅答应在最短的时间内办成,还特意询问这些部件是否过于简单,需不需要更多,对此,牛犇只能含糊其辞,声称凡事由简入繁,将来真有需要,一定不会客气,云云。
编出一堆理由,总归只是托词。唯一可当成安慰的是,巨资订制的娃娃模样丑陋,表现却着实不差,能跑会说,类人程度相当之高,换言之,将来得福即便比较“聪明”,已经习惯这种科技成果的人们的疑心也会减少,大约只会觉得他有些特别。
“只要别做图灵测试。”牛犇心里这样想着。
时光如流水匆匆,又似细雨淅淅,快时追赶不及,慢时分秒如年。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西边落下,世界在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中运行,人们重复体验着忙碌、疲惫、放松、休憩等所谓感受,在彼此的交汇与分离中织建着忙碌而鲜活的网。
山顶上的花终于谢了,南边吹来的风渐渐偏了,从天而降的雨水不再如之前那样温暖,树上的叶子、地上的草,长到最大最壮最肥最多汁的时候,秋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五牛城的秋天与别处一样,没有太多独到与别致可言,无非日夜长短有变,不过是凉叶渐渐凋零,果实一如既往成熟长大,就像牛犇身上的伤口——迟早总会愈合。
身体不便的这段日子,牛犇没有享受到清闲,相反格外忙碌,起初配合陈先做一本名为“牛犇训练营基本概要”的东西,让他感觉愤懑乃至愤怒的是,这位貌似低能又不怎么具有担当的情报官员有着令人发指的认真与细致,所谓概要,其实是把往日生活的点点滴滴全部实录,没有一丝一毫修饰,并且不允许有遗漏。
比如说,某年某月某日上午训练,他要知道何时开始,何时结束,训练内容,去过哪里。中间有什么意外,谁和谁说过什么话想不起来?没关系,慢慢想,想起来的时候继续进行。还是从这里开始好不容易等讲完了,他会突然来一句,那天下大雨的啊,你们怎么能干那么多事?或者是这样:我查过那天胖子不在五牛,你怎么会提到他?
等把这些做完。陈先会默默收好笔记本,不经意间对牛犇说:会去找小博做核对。
“为什么不直接找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牛犇无奈追问。
“那可不一样。”陈先总是这般回应,和拒绝没什么区别。
或真或假,半真半假,又或者干脆用假的提示将记录推倒重来,陈先用耐心把周密做到极致,时刻考验牛犇的耐性与信心。对他来讲,这场看似简单的工作不亚于最艰难而且残酷的审讯,钦佩的同时、几度难以遏制。
这个过程让他明白了。看似能力不怎么出众的陈先为什么能在国安局这种机构立足,并一直稳步提升。然而据他自己说,原本的性子从动急躁,变化始与当年会展惨案,被梅姑娘电的那一下导致的变化。说起来,陈先也算因祸得福,不禁逃过一劫,还因此转变性情,不好的是身体提前出线衰老,像个小老头。
“姑姑救了你的命。帮你成长,没见你对我感恩戴德。”牛犇愤愤说道。
“那不一样。工作就是工作。”
幸运的是,此次记录主要为了了解胖子和“叛变”的那几个师弟师妹,八年间。牛犇真正待在训练营和大家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太多,因此需要汇报的内容大大减少。
关于不在训练营的那部分牛犇理直气壮地予以拒绝,陈先也不追问,彼此安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事实证明陈先的工作卓有成效,牛犇把这些年的生活在脑子里重过一遍。开始的时候难以忍受,到后来慢慢习惯了,便也不算乏味,还当真回忆其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比如他想起来,一次胖子微醺的时候提到过一个蒙特卡洛的地方,结合当时谈话的内容,希尔极有可能是在那里被胖子带走。类似情况还有不少,人、地名,某场活动,某一次碰面等等,毫无疑问,这个信息对接下来的调查很有意义,甚至能勾勒出胖子的活动轨迹,以及将来可能出现的地点。
到这个时候,牛犇真正了解了陈先工作的意义,钦佩渐渐真诚起来,同时学到一些方法。
对此,陈先表现得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木讷,至于牛犇有时拿他和胖子对比更是不屑一顾,谨守着自己的那一片领域。
“我和洪飞就像农夫与侠客,麻雀之与大雁,不值一提。”
“要么真老实,要么就是可怕。”牛犇心里暗想着。
忙忙碌碌的日子里,训练营时常会来些客人,比如艾薇儿,上官飞燕,张强等,因为都有事务在身,多只是来去匆匆,唯一死赖着不肯走的是上官远望,趁着假期逃离家园,整天猴崽子似的和两条狗疯玩,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野兴;恰好这段时间,上官飞燕忙于操练,上官英雄集中精力将风云集团转型,除了给牛犇送来他要的东西,都没得空管教儿子;索性这里比较安全,上官英雄由着他在牛犇这里安居,不求学到多少东西,至少不用分神。
这样讲是因为,上次元东到来之后,风云集团彻底取消与霍氏合作的计划,开始朝联邦政府靠拢,牛犇隐隐约约知道,风云集团将会成为一家有政府背景的私营公司,做大做强已成定局,也会在一些事务上给联邦带来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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