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黛暮本还坐在那里一边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边听他的道歉。听到这最后一句,顿时脸色大变,惊得跳了起来。“糟糕,还有这一茬子事呢!我说怎么觉得还忘了事情的,竟还真一点也没印象了。”
谢璇做了那么许多,就等着这儿呢。见叶黛暮震惊得跳了起来,手里的绿豆汤都要洒了,他才得意洋洋地替她抓住那绿意荷叶碗。“小心汤啊。”
叶黛暮这下彻底慌了。这件事可等不得,这几日没顾得上,如今也不知会酝酿成如何的祸端。瘟疫若是真,那便是万民受苦的开端。叫这大魏的百姓摊上她这么个忘性大的皇帝,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个怎么办?得叫人去看看才行,若真是瘟疫……那我还焦急了个什么劲,等死好了。天哪……”叶黛暮被吓得语无伦次,说的话都毫无逻辑了。
谢璇本是拿这件把柄想逗弄一番就好,不想竟叫她惊惧至如此,赶紧地收尾。
“别怕,别怕,我逗你的。那地方第二日你还睡着的时候,我与师父就去看过了。不是瘟疫,就是中了山中的瘴气,师父给他们开了药方,这几日我盯着的人回报说,都好全了。”
“不是瘟疫,不是,不是,呼。”叶黛暮长长地出了这口气。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脸色煞白,手脚都软了,靠在谢璇身上,那是站也站不住了。
“不过,这倒是漏出了一段好事。你猜得有一件事不错。那些人俱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里面虽不全是汴州之人,但是也占绝大多数。更妙的是,里面还真有战乱地界逃出来的人。”谢璇赶紧转移话题。
“什么!快快去带来,细细盘问啊。”叶黛暮立即大喜过望,脸上的红润也回来了,力气也有了,一把拧住谢璇的耳朵。“你个混球,又来吓我。”
“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叶维桢,你再这样,我下面的话不告诉你了。”谢璇习武了十多年,叶黛暮这等把戏,哪是真的能弄疼他的。偏偏他就不敢站直了,生怕拉伤她的手臂。
以往卢淑慎见了,虽觉得这男人不配她家什么都好的陛下,但也劝过,这光天化日之下揪耳朵也太过了点。但是后来她就不劝了。她可算是看明白了,自家的陛下和这纨绔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什么锅配什么盖,那个相配啊。
谢璇也就是那这个龇牙咧嘴,哎呀呀叫疼的模样来逗弄他家小媳妇的。但是做戏要做全,哪怕叶黛暮心里明白,他也愿意演来供她一乐。
“那好吧,你说。”叶黛暮笑够了,放了这耳朵,拿回自个的汤碗,一勺接一勺地喝绿豆汤。这个天喝这个,又冰又甜,还清凉,最是解暑不过。
谢璇凑过去,非要从她勺子蹭上一口汤,才心甘情愿地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你之前给我形容的白骨神婆的酒,是斐家特有的寒潭香。我觉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这边村子刚出了类似瘟疫的事,就被你听到了,刚下山就被早有准备的绑匪撞上了。其中必定有鬼。”
叶黛暮听着,心中便有了猜想。“与那斐家可有干系?”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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