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边沉默半晌,然后是刺耳的尖叫,“呀,是陶大小姐啊,真是稀奇了,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还用座机?玩什么神秘?”
我一瞬间就有挂断电话的冲动,可理智告诉我,毕竟现在是求人,必须要自低三分。“手机出了点毛病,那个,你那方便吗?我想借住几天,就几天。”
我实在分辨不出电话那边是呵呵,哼哼,还是哈哈,总之很冷淡的两个叠词。她说大小姐怎么会落到无家可归的田地?听说你不是傍到了大款,怎么?难道传说有误?
手指抓着电话发出咯咯的声响,“呵呵,没有没有,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大家都是同学,你看能帮帮我吗?”
这几句话我绝对是强忍着气说的,如果面对面我绝对做不到如此淡定,因为此时我的脸已经扭曲了,扭曲得厉害。
那边停顿了一会,“好吧,你到广场,我在那等你。”话落电话就断线了,我深呼吸平定情绪,然后迈开步往外走。
陆陆是我大学同学,其实算起来在大学期间,我们的关系还算比较好。至少能一起聊天一起吃食堂,她会很有耐心地看我每一部小说,我也会鼓动朋友们一起去看她打篮球。
也是离开学校后我才日渐发现,陆陆的内心并不如她的外表那么乐观和阳光。可能是找工作频频受挫,抑或者是遇到了许多不顺心的事,诸多因素累积起来,我忽然觉得她变了。
其实每个人都会变,毕竟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最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或许她只是更靠近另一面的自己,而我却迟迟不肯接受。
不能接受她总是怨天尤人地说生活了无生趣,不能接受她总是没完没了地亢奋仇富,更不能接受的是她总会莫名其妙地曲解别人的善意,认为对她好便是看不起和践踏她的尊严。
所以选择与她渐行渐远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我想有可能的话我尽量这辈子都不要再碰见她。可没想到峰回路转,我竟不得不求助于她。
计程车在广场前停下,我拖着行李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到处张望,有行人会煞有介事地盯着我看,我忽然有些窘,选在这里,她也一定是别有用心吧。
“陶小幺。”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回头,看见她家居服裹着外套,“这边。”她说完快速地走进人群,我快步小跑,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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