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抬出去!”
他发布了命令。
有保安迅速冲上来,将我挽了出去,丢在门外。
“我的妈呀余冉,你怎么去了那边!”主办人大叫着冲出来跟我说话,声音大得能把我的耳膜冲破,“你不知道那里是谁在举行会议吗?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听说黑白通吃,是个狠辣的角色?”
“哦?”我茫然地应着,唯一记得的只有代宁泽,至于她说的“那个人”我无从知晓。主办人因为我参加的联谊次数最多,所以早就认识了我。她把我扶起来,往里头送,“醉成这个样子,唉,真不知道你是来联谊的还是喝酒的。”
我很是委屈,“我也不想喝啊……”谁知道那里头是酒。
醉酒的我是被好心的主办人给送回家的,半醒半睡间,我感觉一只小小手在额间挠着触着,软绵绵的。
我轻轻握住。
“妈妈,你醒了?”脆生生的声音在问。
我睁开眼,看到了小家伙。他正努力踮着脚照顾我,手里还握着大大的毛巾。让这么小的孩子照顾我,真是让我汗颜到死。
“橘子阿姨呢?”橘子阿姨是婚姻网的主办人,也是今晚送我回来的人。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她已经回去了。”
“这个该死的橘子阿姨,不知道把一个酸鬼跟一个孩子放在一起很危险吗?”我借着骂人掩盖自己的尴尬。
“是我让她走的。”
小家伙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孩子,越来越有大人风范了。
“反正你只是醉了,也不用干什么,让她在这里呆着只会影响到她休息,而且,她打鼾。”
搞到最后,小家伙才说出了不想让橘子阿姨呆在屋里的真正原因。他是个挑剔的小家伙,尤其不能接受打鼾的女人,橘子阿姨正好触到了他的底线。
我低头看表,已经两点了。这个小家伙在熬夜照顾我啊。
“对不起啊,妈咪下次一定注意。”我向他道歉认错。小家伙再在我的额头上抹了抹,“喝酒对身体不好。”
他的话让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四岁的孩子不是该奶声奶气,动不动就流眼泪滚地板吗?为什么独独他像个怪胎,成熟得像个大人似的?我决定带他去测测智商。
宿醉的结果是,头痛。
但考虑到小家伙昨晚为我熬了夜,我还是忍着不舒服起床给他做早饭。为了不耽误他的睡眠,我特意做了可以打包带到路上吃的面包之类。
送小家伙上学的路上,橘子阿姨给我打来了电话。
请原谅我这么称呼她,因为她的昵称就是橘子阿姨,而且从未向任何人道出过身高年龄体重婚姻状况。
“小余啊,我跟你说啊,昨晚有个男士好像对你相当感兴趣,打电话到我这边问了你好多问题呢。哦,对了,对方好像不计较你不生孩子的问题。”
“是吗?”我兴趣缺缺,却也难免好奇,“是什么人啊,家住何方,今年贵庚,家庭情况如何,什么工作?”
“这个……我没问。”
我差点拿手机去砸她。
“唉呀,人家对你有意思的话一定会再打电话过来的啦,到时你跟对方见面,亲自问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她连对方叫什么,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她是个不靠谱的人,难免好奇她这最佳红娘是怎么评上的。或许,整个网站就她一个,所以最佳和最差都由她一人担了。
事后证明,我的猜测完全正确。
然而,那个对我感兴趣的男人并没有再打电话给她。这让她扼腕了不下八百次,仿佛没把我推销出去是天大的错误似的。我倒无所谓,也渐渐认识到现实中不可能有能答应我全部条件的神人,不如继续这样过下去,等待奇迹的发生。
生活还要继续,但我却不再参加联谊会了,疲倦了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一提到联谊会我就会忍不住想起代宁泽,想起那天他那张冷漠的仿佛不认识我的脸。
然而,程方再次找到了我。
他给了我一只珍珠耳环,“余小姐,这是您那天落在会场里的。”
我握着珍珠耳环,一阵恍然。这耳环不见之后我找了好多地方,一直没找到,原来是掉在了会场里。看到程方,我难免惊讶他怎么会在会场里,但想想代宁泽和苏沫的关系,又释然。
他是苏沫的司机,苏沫绝对会在现场,他呆在那里也说得过去。我接过去,真心向他道谢,“谢谢你啊。”
“您不用谢我,是……别人捡到的。”他说这话时有明显的犹豫,而我正为重新找到了这对耳环而开心,哪里会注意他的语气。这对耳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无价之宝。
我一定要给他钱,他拒绝了,甚至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您要是总是给钱,我会没办法交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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