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没什么呀。”
“可你握疼我了。”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忙松了手,“对不起晰晰,妈妈不是故意的。”小家伙倒不在意,晃了晃脑袋。
“晰晰妈妈。”
我们走出来时,被主班老师拦住。“是晰晰惹事了吗?”我不安极了,第一反应便问。老师微笑着摇头,“晰晰很乖,各方面的表现都很突出,完全超出了同龄孩子的水平。这一次有一个针对全市幼儿园的国学比赛,晰晰的记忆力超强,我们希望他能参加,但需要交孩子的户口本。”
她的眼里充满了期盼,而我的目光却暗淡了下去。我连婚都没结,怎么可能办得到户口。
“要不……我们不去了吧。”我的回绝让她的目光彻底失去了光泽,“这样啊,真是可惜了,他要是参加的话,拿金奖是没问题的。”
我窘得抬不起头不,却找不到任何的话来解释。倒是晰晰像看透了我的心事,晃了晃我的手,“老师,我不喜欢参加活动。”
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帮我解围了。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他已快速跟老师告别,拉着我走出来。
出门后,他却噘起了嘴。
这个年龄的孩子,有哪个不想出风头的?
“你是不是在怨妈妈?对不起,是妈妈没用,连个户口都没办法给你办。”我歉意至极。
小家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原谅我,“秦坊叔叔说过,他可以帮忙办到的。”
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眼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坊能帮我们办到的前提是,他和我结婚。他曾不止一次如此表示过,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蹲下去,试图跟他讲道理,“秦坊叔叔和我们不是一家人,所以,是不能帮忙的。”
“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啊,叔叔是因为喜欢你才喜欢我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把什么都看得透透的,最后无地自容的变成了我。我无法向他解释成人世界的顾虑和规则,只能沉默。
他显然不满,迈着小腿大步走远,一路上都不肯跟我说话。我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无声地跟在他背后。看着那小小的,已经初具某个人特质的背影,我不得不感叹:幸好,还有他。
我决定给小家伙转一所幼儿园。
老师对此十分不解,还以为我在为户口的事生气,十分委婉地告诉我,就算现在不要,上小学是绝对需要的。
我真心地表示跟这个没有关系,我有我的理由。我的理由,当然是不想代宁泽知道小家伙的去向,我在怕。
他连我的工作室都查到了,自然查到了小家伙所在的学校,只有把他转走,我才能心安。我给他选了一所更远些的幼儿园,好在条件不相上下。在给小家伙办完转学的那晚,秦坊出现了。
秦坊冷了一张脸。
他特意选了十一点钟出现,或许就是不想小家伙知道。当我看到出现在屋里的他时,吓了一跳。
小家伙偷偷给过他家里钥匙的事我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把钥匙,大抵出于对我的尊重。今晚,他却用这把钥匙开了门。
“有事吗?”我问,庆幸自己还没有冲凉换衣服。我向来不喜欢在睡衣下添内衣,若他这样出现就尴尬了。
他的脸绷着,难看到了极致,“工作室,怎么回事?”
我刻意瞒了的,甚至跟里头的工作人员交待,任何老客户到来都不要说换了主人。原因只是那些客户大多是他的熟人。
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干累了,所以,转了。”我努力装做云淡风轻地回应。
他却不信,“干累了?如果累了,你会抛弃晰晰吗?”
“当然不会!”
我想都不想便答,有些生气他竟然问这样的问题。他一步来到我面前,目光咄咄逼人,“工作室对你有多重要我会不知道?如果说晰晰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它就是第二个,你既然不会抛弃晰晰又怎么会抛弃工作室?”
他的问话让我哑口无言。
这就是太过熟悉的弊端。而我从来没有说过工作室的重要性,他竟然全都看在眼里。我咬住了唇瓣,这样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这几天我一再麻痹着自己,此时被他揭破才感觉到身体有多么的疼痛。
更让我痛的是,让我失去跟儿子一般亲切的工作室的竟是我曾经深深爱过的那个人!
“是谁?”他问,眼底有着一份坚持,连那份妖孽都淡了起来。
我没敢开口。
“不用瞒我,这种事只要稍稍一查就知道。”
他最后的话将我逼得无路可退,无奈地吐出了最不想说的那两个字,“是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