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
克里莫夫仰天打了个哈哈:“你当然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们立场不同,我必须要为集团的投资负责!这么大的一笔投资,不是随随便便就投出的。”
骆志远不怒反笑:“克里莫夫先生,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代表西伯利亚集团和西伯利亚投资集团,代表波罗涅夫先生和霍尔金娜小姐,请你出言慎重!我倒是要请教克里莫夫先生,你能代替波罗涅夫先生和霍尔金娜小姐做出收回投资决策的决定吗?如果你能代替决策,那么,只要你给一个准话,我们立即与贵方终止合作!”
骆志远这话一出口,劳力的脸色骤变。
他和李学仁默许骆志远当场发作,向克里莫夫反击,有捍卫本市官方尊严的考虑。有些话,他们作为市领导不方便说,但骆志远可以说。而且,一旦他们表态,就彻底失去了回旋的余地,不可挽回了。
从个人情感上说,骆志远的反击让劳力等人感觉很痛快,但痛快是痛快了,项目却不能因此黄了。与官方利益和长远政绩相比,情绪化并不妥当。
李学仁赶紧瞪了坐在他旁边的何县临一眼,何县临苦笑着起身扯了扯骆志远的胳膊,打着圆场道:“志远同志,我相信克里莫夫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你坐下来,我们有分歧不要紧,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总是能达成共识的。”
骆志远淡淡笑了笑,向何县临投过安心的一瞥,而继续凝视着克里莫夫冷冷逼问道:“克里莫夫先生,请回答我!”
克里莫夫脸色变幻,嘴角抿着,呼吸急促,尽管怒火熊熊,却也无法直面骆志远的反击。
他可以在谈判上提提苛刻的要求和条件,也可以居高临下地摆出高姿态,但却没有资格代替波罗涅夫和霍尔金娜决定任何事情。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越俎代庖,来自霍尔金娜的怒火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本是号准了安北市官方急于项目落地的迫切心态,咄咄逼人,趁机最大限度地争取己方利益;却不料中间有骆志远这么一个变数,骆志远言辞慷慨针锋相对地站出来,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骆志远心里冷笑,他料定克里莫夫就是一只纸老虎,他可以为项目建设落地认为设置障碍或者提过高的要求,但绝对不敢公开破坏项目合作。否则,他怎么跟霍尔金娜交代?
作为骆志远个人来说,他也不愿意跟克里莫夫撕破脸皮,将事情闹僵到这个份上,但这厮欺人太甚。他作为这个项目的“引荐人”,俄方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就算是市里勉强答应下来,最后承受责任的还是他。
甚至,会因此留下骂名。
骆志远宁可放弃这个项目,也决不能背上这种罔顾国体和民族尊严的骂名。这是底线,也是红线,不可逾越!
尼娜苦笑着向骆志远使了一个眼色,轻轻道:“志远,你不要激动,你误解了克里莫夫先生的意思了!”
骆志远微微一笑,趁势就坡下驴:“哦,我误会了吗?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咱们双方应该坦诚相对,平等相待,这样才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
骆志远缓缓坐了下去。
克里莫夫阴沉着脸,神色变幻良久,才又几里哇啦说了一通。说完,他扭头望向尼娜,示意她翻译过去。
听到他的这番话,尼娜如释重负。这克里莫夫终于还是让步了,骆志远的强势反击,让克里莫夫明白,安北市方面也有相应的原则和底线,不可能一味让渡。想起波罗涅夫和霍尔金娜的命令,他只得咬牙承受下骆志远的“怒斥”,微调了自己的谈判价码。
尼娜笑着道:“克里莫夫先生说,要求独家经营,是西伯利亚集团对外投资的一种惯例。不过,既然贵方有难处,我们也不再坚持这一点。但是,相应的税收优惠和政策支持可不能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同时也希望贵方能将这些明确列入框架合作协议的条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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