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忠经常在冬河附近一家名为百方的赌坊赌钱,玉琉城中虽然有夜禁,可是那夜夜笙歌,商业繁华,人口经常流动的冬河一带的管制却不怎么严格,即使偶尔在那里碰到出来巡逻的守城官兵,只要你悄悄地给出几个铜板,说几句好话,人家按照规定装模作样的训斥一下也就放你走了。
百方赌坊的周围几家店铺都是赌坊,门前挂着一片布帆,不断有男子进进出出,从拿用黑布遮挡住的门内,还接二连三传出一阵又一阵喧闹的叫喊声。
“六!六!六!”
“三个二!三个二!”
曲一映掀开黑布走进去,就听到敲锣打鼓般的喊叫声,她站在黑布面前,长头发扎了起来,脸上被褚泽抹了膏药,看上去像个普通平常的男子,不过此刻她穿着一身奢华昂贵的衣裳,上面的仙鹤图纹皆用金线织成,显示她这人不是一般的富裕。
虽然自己的装备很齐全,但她头一次进有这么多男子的赌坊,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她见暂时没人注意自己,便理了理衣裳,握紧手中的盒子,在心中暗示自己现在是个粗壮挺拔的男人。一会儿,她甩开手,大摇大摆的混进了那群汗流浃背,却依旧忘我的沉迷于赌局中的赌徒里。
因为屋里人很多,大家又都吵吵闹闹的,气息很沉闷,而且四周还弥漫着一股男子身上的汗臭味。曲一映走近了他们,差点恶心干呕起来,伸出手秀气地想要捂住鼻子,又忽然想到自己是个男子,不能这样娇娇气气的,便止住了动作。
一会儿,赌坊里的店员看见浑身是金的曲一映,眼睛都亮了起来,就像看见了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一个小厮连忙跑了过来,喜气讨好地说,“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不知想要玩什么?”
曲一映向前张望,见十几个人围着一个木几,木几旁坐着两名男子,正在玩骰子,其中一名额头上有个伤疤,与小灵描述他爹的相貌相符。她看向小厮,指着伤疤男子,粗声粗气地道,”那人是谁啊?那么多人围着他。”
小厮随着视线望去,转过头来对她笑道,“他叫棠忠,最近可输了不少钱。”
“这样啊……”曲一映也笑了。
接着,她当着小厮的面,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打开自己手中的盒子,稍微将里面晃眼的金块露了露,看得小厮眼睛都要晕了的时候,又立即关上。
她从袖子里拿出十个铜板递给小厮,道,“你去告诉那个棠忠,我要和他赌一赌,如果我赢了,他的钱全部都归我,如果我输了……”她又将自己的盒子露了露,“我的钱自然全部归他。”
闻言,小厮眉开眼笑,正准备去传达她的话,曲一映却将他拉住,神情有些晦涩。
小厮一见,心领神会,靠近道,“公子有何吩咐?”
曲一映小声道,“你看,我拿这么多钱,若是等会赢了,其他人看到岂不是会眼红?而且我第一次来这里,他们极有可能认为我是在出老千,不如这样,我们还是玩筛子,只不过需要一个中间人,你让你们家老板出来,给我们摇骰子,以示公道。”
小厮听闻要让自家深居简出的老板出面,脸色顿时变化,他有些为难地道,“这恐怕不好吧,我家老板向来不插手顾客之间的事。”
曲一映就猜到他会这样说,她笑了笑,劝道,“我又不让他白出来,如果等会儿我赢了,我的钱,与他三七分成。”
“如何?”她从袖子里掏出二十枚铜钱,再次递给小厮。
小厮犹豫了一会,对曲一映道,“我不敢保证,只能拖公子的情前去试一试。不知公子贵姓?”
“我姓曲。”她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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