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贫寒的家里,由这个贫寒小商贩家供养出的长子,说出了在意商人身份的话。
冬儿冷冷的说道:“咱外婆家还是农民呢,多高的身份,仅次于读书、当官的。娘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小商贩?”
郑氏听到冬儿的话,手里的碗 “咚”的一声顿在饭桌上。
杨秀庭也皱眉道:“冬儿,怎么能对父母说长论短?”
冬儿气的笑了:“爹,娘。您老两个没听到?大哥看不起您和娘的小商贩身份。”
“好了,都不要说了。”杨秀庭说着,推了饭碗,挪到炕边上穿鞋下地出去,饭也不吃了。
郑氏和大春也放下碗筷,冷着脸看着冬儿。
二黑忙打圆场,说道:“娘,大哥。吃饭了。”
豆豆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娘。吃饭了。”
事后,二黑听到大春对杨秀庭说:“爹,冬儿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您再等等,等我学会了手艺,咱再做别的生意。酥糖再新奇,也不过是糖果,人家吃的多了,也就是个寻常的小零食。木工手艺学会了,做工、收徒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呢。”
不知道杨秀庭对大春的极端自私有什么感触,反正,做酥糖的事情不了了之。
正月过了,一切开始步入正轨,大春去了师傅家里。杨秀庭的买卖进入淡季,豆苗的销量却还不错。
家里需要的柴少,冬儿就不用每天打柴了。于是,现在的用柴大户蔡家,每天下午打柴的人就变成了兰芝的二哥二小。
年后,兰芝的大哥、二哥果然辞了学徒,回家帮衬家里的生意。大小子和母亲摆摊,二小给馄饨摊运送需要的原料、汤水等物。二小还外带去城外打柴,二小力气大,每天背回来的柴禾也粗重,供应家里足够。
兰芝则每天在家里带着二妹做家务、照看弟妹,捎带煮骨头汤、准备食材,供应馄饨摊使用。
兰芝家里正月十五添成两张桌子的馄饨摊,只摆了两天,根本接待不了很多慕名而来、光顾小摊生意的客人。
蔡大叔犹豫再三,又从饭馆东家那里,买来两张旧桌子。
蔡家用的桌子都是饭馆替换下的旧桌子,修补过后就可以用。
一个街边的小吃摊,原本就不讲究这些。蔡大叔之所以犹豫,是因为继那个张爷吃过馄饨后,馄饨摊接待的客人也不再是做工和行脚的商贩,不少看起来有些身份的人也经常光顾小摊。这样,老旧的桌子似乎显得很有些寒碜。
犹豫过后,蔡大叔下了决心,想着才刚起步,就像冬儿说的,地摊本身是讲不了门面的,最主要的还是食物的味道和器具干净。十五那天,如果人家丫头检查自家的桌椅、碗筷不干净,只怕立时就走了,也就没有今天的红火买卖了。既然是这样,那就用旧桌子吧。
于是,蔡家四张旧桌子的馄饨摊,红红火火的做起来了。
郑氏曾经和杨秀庭叹气,如果自家没有私下里把盛德记的糖卖给罗师傅,现在自家的买卖应该也很红火吧。就算是过了年,盛德记的买卖也不会差太多。人家做的是富人生意,富贵人家的吃用不会因为过了年就精简下来。就像豆苗,年过了,豆苗依然卖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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