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说:“你那个张爷不错了,好长时间发一次火,才踢了你屁股一脚。街上见有那跋扈的主家,动辄对着仆役喊打喊杀,看着竟是寻常事情一样。”
郑氏也说:“二黑你可不能心里怪怨张爷,张爷可是个难得的好雇主,管吃、管穿不说,脾性也好。”
二黑答应:“没怪怨。这不是冬儿笑话我,我辩解几句吗?张爷对我们不刻薄。同在衙门里听差,跟着张爷就少有打骂,还时有封赏,最是受别人羡慕。”
冬儿问:“张爷对下人很厚待?”
二黑说:“也不是厚待,反正你得做好差事才行。前些日子,有些忙,临时雇了一个跑腿的,好歹对付了五天,张爷就黑着脸把人打发了。那个半大小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张爷愣是半句也没听。”
逗着豆豆的大春插嘴道:“你们这个张爷,也太狠心了些。我师父今年收的小徒弟,刚来的时候也是做不好事。我师父又派了简单的活儿,也没赶走他。”
冬儿看了他一眼,你师父那是误人子弟,白给他干活儿,可不是他不嫌弃。
二黑问大春:“大哥,罗师傅教你手艺了吗?”
大春自得的说:“教了。师傅开始教我学下料了。”满打满算又过了两年,才教下料,这个罗师傅做人真不讲究。
二黑点头:“那样就好。早早的学会了,也省的让别人以为咱们笨,五六年也学不会丁点儿的手艺。”
又坐了一会儿,二黑起身:“娘,我这就回去了。我转道去西市看看我爹。过年的时候府衙的事情不忙,我和明喻他们轮着,能多匀出几天假期回来过年。”
看着郑氏手里忙着,二黑又说:“需要准备的东西多,就买一些吧。不要太忙了。”
郑氏催着他走:“不忙,准备这一点点的东西,能有多忙。倒是你,要好好听差。这么好的差事,又体面,可得做好了。”
就像郑氏说的,前院后街的营生都算上,二黑的差事真的是很体面,每天都是府衙里面进进出出。别管前门后门,那可是府衙,让平头百姓仰望的地方。
平日里在街上巡查、对着升斗小民吆五喝六的差役们,对上二黑也是笑脸有加。兼且收入可观。一时间,二黑成为周围小子们的楷模。
现如今,房前屋后的人提起杨家的二小子,谁都得说一句杨秀庭、郑氏养了个好儿子。
杨秀庭依旧推车出摊卖糖,人们却知道,杨秀庭挣到的钱不能算养家了,只是贴补家用而已。
盛德记作坊的山楂糖去年就做出来,并且上了柜。杨秀庭也就开始做山楂糖卖,买卖不错,却远远抵不上二黑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
同样往家里拿钱的冬儿,每月也有一两半的银子交家里。这个收入,在整个凉山街也是数得着的,但就因为冬儿是个女孩子,各种说法褒贬不一,得到的待遇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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