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张爷对二黑说过‘自家大哥不好下手的话’,再想想原本热热闹闹的师傅家,短短一个月就凄零不堪的情景,不由的心生惧意。于是,大春再不敢提辞退王管事的事情,老老实实在家里呆到大年二十八,直到冬儿歇工回来。
看着冬儿出了门,大春继续和郑氏商量:“冬儿不满意张家,您和爹再给她相看别家就是了。要不,让她自己挑,随她的意也行嘛。”
郑氏说:“还是再等等吧,你爹说的也对。还是先把你的婚事说定了,再张罗二黑和冬儿。两个哥哥都没娶亲,倒把妹妹嫁出去,会让街坊说闲话。”
大春皱眉道:“可是,我师父说,咱家冬儿主意太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乱子,怕连累了他家巧凤。还说,冬儿总是参合家里的买卖,看着又像不打算嫁人的样子。没准儿冬儿是在打咱家家产的主意。巧凤善良懦弱,到时嫁过来,难保不被小姑欺压。”
郑氏虽然对冬儿参合生意不以为然,但是,罗木匠都走到如今的地步了,居然还撺掇着大春,对自家的事情指手画脚。不由心下恼怒,沉着脸对大春说:“你师父管的也太宽了。大春,咱家虽然起步晚,但现在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富裕人家了。罗师傅家的巧凤,他愿意嫁,咱就风风光光的娶。若是看不上咱家,就让他找另外的好人家去。”
大春一听就急了:“娘,巧凤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看不上别人。”
郑氏有些恨他一根筋,说道:“我说过不让你娶吗?人家看不上咱家,难道咱还硬巴着他不成。大春,我跟你说,过年,他罗家还是这个样子,娘就张罗给你说亲了。现在,打听你和二黑的人家多得很,有的是好人家。”
大春:“那怎么行?”
郑氏黑着脸说:“怎么不行,父母做主给你娶回来,那就是你媳妇。我杨家还等着抱孙子呢。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说过谁家小子的婚事还要听个木匠师傅的。”
大春见郑氏前所未有的态度坚决,也就沉默不语,想着等开了春,一定和师傅说说自己的心意。。
冬儿可不管大春打的什么主意,郑氏是怎么想的,径直去了桂枝家。
桂枝过了年就实打实的二十了。这两年操持家务,管教弟弟,倒把自己的亲事耽误了。
凉山街的街坊邻里,看到桂枝把在她娘手里过的凄惨日子,操持的井井有条,都是交口称赞。连带的,说亲的人家很不少,都是看好桂枝理家的能耐。
冬儿边走边觉得好笑,想想自己,那也是很能干的,说得玄乎一些,称得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却远不如大大咧咧、粗线条的桂枝抢手。这些年,硬是没人打问自己一句。
桂枝家在隔了一条巷子的前院,也是租的房子。这个院子里还住着曾经和桂枝、冬儿一同做漂洗活儿的春雨,不过春雨今年年初就出嫁了。
冬儿走进虽然破旧、简陋,但却收拾整洁的院子,看见桂枝正出门倒水。
桂枝看见她进来,惊讶的叫出声:“冬儿啊,你可回来了。我去你家问了好多次你什么时候回来,问的你娘都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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