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正自疑惑,祥婕妤却娇笑道:“今个儿倒是热闹,听这笑声,必是柳姐姐无疑,想必柳姐姐去凝欢殿寻你不着,便来了我这里。”
一语未了,柳昭仪已然进了殿,咯咯笑道:“祥妹妹猜的倒是准确,我原是去凝欢殿看望夏妹妹的,听得宫女说,夏妹妹来了你这里,便一路寻了来。”说着转头看向昭云,温婉笑道:“这位必是夏妹妹了,妹妹柔情绰态,骨像应图,怪道皇上夸你洛神再世呢。”
昭云谦让一回,几人落了座,祥婕妤笑道:“夏妹妹不仅容貌绝佳,就连诗书琴艺也是一等的好,方才我弹了一曲《阳春》与《白雪》,夏妹妹竟是评析的分毫不差,我一向心性极高,也不由得对夏妹妹有几分佩服呢。”
柳昭仪淡淡笑道:“在院中我便听着了,夏妹妹果然是个有才的。”顿了一顿,又道:“有才也未必是件好事。”
昭云听了,脸色微变,只是以疑惑的神色看向柳昭仪。柳昭仪继续道:“夏妹妹初入宫中,难免不知皇上的秉性,我们这位奇主,是位明君,也就是因为太过贤明,对有才的女子,竟是有几分礼敬,说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就像祥妹妹,皇上因爱慕其才,每每过来与祥妹妹谈论诗书,聆听琴音,竟像是红颜知己一般,也不提侍寝一事。祥妹妹入宫一年有余,直到前不久才真正承了圣宠,我看妹妹才华横溢,只怕是也会如此。”
昭云听了这话,心中竟有十分欢喜,但面上却是依旧淡淡的。祥婕妤羞赧道:“姐姐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做什么,圣上宠与不宠,难道只以侍寝而论么。”又转头对昭云道:“别听你柳姐姐在那里胡话,既然有才华,便要展示出来,以貌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唯有以才博君心,才能真正得皇上垂怜。”
果不其然,自昭云册封之日起,转眼便过去了半月有余,皇上虽来过凝欢殿一两次,也不过是让昭云陪着下下棋,随意说些闲话而已,竟是没提过让昭云侍寝一事,昭云也渐渐放宽心来。所幸祥婕妤和柳昭仪时常过来相伴,三人具是才女,又都品性高洁,竟是谈诗论画,聊得十分投机,昭云原本入宫忐忑的心情,也日渐轻快起来。
“冰宁公主,这是监察御史凌大人之子,原是在羽林军中任中郎将一职,听说公主因着侍卫总管不合心意,欲寻一武技高超之人,便托臣领他前来一试,看公主是否合心顺意。”羽林军都尉毕恭毕敬的垂首侍立,子轩亦在一旁侍立。
冰宁扫了子轩一眼,淡淡道:“模样倒是俊俏,只是不知武艺如何,别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子轩上前一步,正色道:“微臣听闻公主自幼喜爱练武,尤擅剑技,斗胆向公主讨教一番,若是赢了公主,公主可将微臣留下。”
冰宁饶有兴致地问:“倘若落败了呢?”子轩淡淡道:“若是落败,微臣也实难担当中郎将一职,竟是可以辞官不做,让公主当我师父,教我武艺了。”
冰宁不禁大笑出声,连连道:“你也太小瞧了本公主,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有一颗豪杰之心,虽不喜诗书,但也知道荀灌娘单骑闯重围,谯国夫人威震南疆,花木兰替父从军,梁红玉击鼓战金山的故事,并以此标榜自己,苦练武艺。若非父皇不肯,我早就随军出征,书写一段冰宁公主大战柔然的传奇故事了。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女中豪杰,我这师父,看来你是要拜定了呢。”
子轩淡淡道:“既如此,公主现下可与微臣一较高低了。”
冰宁转身向侍女道:“拿我的剑来。”一时侍女双手捧了剑来,冰宁猛地抽剑出鞘,指向子轩,大声道:“中郎将,出招吧,千万不要让着本公主,免得输了难堪,说什么因我是公主,不敢使出十分功力,以致落败这样的话来。”
子轩答道:“若微臣真的落败于公主,只可能是微臣武艺不精之故,绝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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