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北雁南归楼内却是灯火通明。一盏盏长信宫灯,燃着最好的松节油,明亮如昼,却无半点烟气,反而有种淡淡清香。
从森然戒备的大街上步入一个青年,他身穿云海国禁军服饰,手握一柄包铜弯刀,英气勃勃。
北雁南归楼的大堂总管却认得,慌忙上前招呼道:“契苾大人,您来了?快请坐。”
契苾道元冷峻的目光扫视全场只见今日北雁南归楼的大厅之中比往日的布置又有不同,当中是一块五丈见方的空地,四面以木板铺成阶梯,阶梯之上摆着案几和坐垫,每隔三层案几和座位便加高一尺的台阶,保证了即便在最远处也可对场中之事一目了然。契苾道元心中暗数座位竟有三百之多,不禁暗暗惊讶,就是云海城中权贵悉数到此也坐得下了。
契苾道元见楼阁洒扫干净,四处布置妥当,又四下里着重查验了进出通道是否通畅,楼中可以藏匿人的隐蔽之处,最后看了明火灯烛,四下里叮咛一番,方才松了口气。
那总管忙上前道:“契苾大人为清河公此次宴席真是辛苦了。”
契苾道元浓眉一扬道:“我乃云海国禁军统帅,这招待国宾的城内防务本是我职责所在,和清河公又有什么关系?”
总管摸不透这新上任一个月的禁军统帅的脾气,只得陪着笑站在一旁不言语了。
契苾道元摇摇头道:“罢了,准备的还算妥当,我先入席喝酒吧!”说罢袖袍一甩,向大厅走去。
总管使个眼色,立时便有眼明手快的酒保跟了上去。
总管擦擦头上的汗,嘟囔一句:“有本事,冲清河公发火去。”话一出口,却又捂住嘴四下里看看,并没有人听见,便摇着扇子去厨房查看。
三层琴阁之上,却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看得分明。
酒保引着契苾道元坐在了东首第七排,契苾道元坐下看到每桌还有个写了数字的小木牌,自己这块用云海文字写着“东七三”,原来每桌还有编号。一时有小丫头上来,手托着一个木盘,从中取了一块热腾腾的手巾递与契苾道元,“请公子擦脸净手!”热乎乎的手巾使人一身轻松,契苾道元见这手巾松软舒适还有淡淡香气,不禁赞叹道:“北雁南归楼真是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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