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抬起手来,轻抚着她的眉眼,脑中有千百种念头转过,刹那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小乔子,你别意气用事,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他紧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返回来捡起了宝剑,再次叮嘱:“身体肤发皆授之于父母,你万万再也不可有轻生的念头,不然的话,你就不是我的兄弟,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瞧不起你!”
“萧大哥你去哪里?”乔梓半撑起身子问道。
萧铎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门后。看着他的背影,乔梓缓缓地坐了起来,半晌,她神情愧疚地双掌合十,喃喃地道:“萧大哥,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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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萧翊时便觉得眼皮子乱跳。
昨日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终于将萧承澜这个隐藏在背后的幕后指使引出,上演了一场关门打狗的好戏。
刺客全部伏法,潜伏在宫中的暗线唐庭礼一伙均被捉拿归案,唯一遗憾的是,那萧承澜的确狡猾,加上霹雳弹爆炸□□院中青烟滚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逃之夭夭。
今日有许多事情要善后,萧承澜的党羽要彻查,而萧锴昨日为了护卫他,身中数剑,头部也受到了撞击,虽然伤势并不致命,却也让人忧心。
牡丹花会弄成这样的一场闹剧,洛阳长公主简直魂飞魄散,一早便入宫请罪,参加花会的王公贵族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被牵扯进了这场谋逆大案,萧翊时也要派人安抚彻查。
还没等他喘口气呢,马德便急匆匆地来报,说是容昱墨求见。
萧翊时有些头疼,他明白容昱墨是要来干什么的,却不能不见,只好挥手让马德去请。
容昱墨昨日在洛阳花会中了茶水中的软筋散,药力一直到了傍晚才散去,耳边听着这惊心动魄的厮杀声和爆炸声,着实煎熬。
“陛下昨日所为,这是置大晋的根本于不顾,实在是稚子所为!”他怒气冲冲地跨进屋子,冲着萧翊时指责道。
“好了昱墨,”萧翊时有些无奈,“朕知道朕有些冒险,不过朕心里有七成的把握,而且,若不是这样,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让那萧承澜现了原形?”
“陛下,你现在已经不是北地的信王了,需要身先士卒、入阵拼杀,你现在是一国之主,身负大晋的千秋安危,若你有个好歹,安王体弱,寿王世子不知品性且年幼,小殿下更是不用说了,这大晋岂不是落入了奸人之手?”容昱墨气得不打一处来。
“好了,朕错了还不行吗?”萧翊时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黯然,“此次也是事出有因……总而言之以后再也不会了,昱墨可以放心。”
容昱墨正色道:“陛下知错了便好,臣等一心为了大123言情山,若有什么逾矩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你我相交多年,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萧翊时看了看窗外,他急着去见乔梓,便婉言谢客,“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你了。”
容昱墨却没告辞,反而撩起衣袍双膝下跪,朝着萧翊时行了一个君臣大礼:“陛下,臣此来还有一事相求。”
萧翊时一怔,立刻上前扶住他的双臂责怪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陛下知道,臣致力于彻查平南王府灭门一案,固然是为了大晋的设计奖赏,为了要还忠臣一个清白,但也为了臣的一念私心,”容昱墨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当年臣的父亲和平南王交好,却未能阻止这场惨案,臣也因为在北地鞭长莫及,一直心中有愧,夜夜难以安眠。”
一提起平南王,萧翊时也心中恻然:“今日你也算是为故交洗清了冤情,应该高兴才是。”
乔梓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臣的确心中高兴,不过,还有一件事更让人高兴,陛下,平南王还有后人尚在人世。”
萧翊时愕然:“什么?不可能,当初朕也派人去南边查探过,没有发现任何平南王府有人生还的迹象。”
“臣也十分惊奇,可所有的细节对比之后,臣现在已经确认无疑,”容昱墨恳切地看着他,“她为生活所迫,做了一件……胆大妄为之事,恳请陛下法外开恩,饶她一命。”
“昱墨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萧翊时不悦地道,“平南王身遭惨祸,是我萧家亏欠了她,就算他犯下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朕也不会怪罪于他,只不过,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平南王的后人呢?”
容昱墨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赧色:“陛下,臣当年和平南王府的小郡主相处过一段时日,对她的言行脾性都略有所知,臣早就已经怀疑一个人,可她深怕从前的谋逆之罪抵死不认,昨日花会臣带了平南王府的一个远房亲戚过来相认,已经都对上了。”
“难道你和那小郡主……”萧翊时若有所思地问。
“我们两家当初已经口头约定了婚事,那年若不是我和陛下相知相惜去了北地,我父亲原本就打算牡丹花会后便上门求亲,和小郡主共结百年之好。此次能找到她,臣欣喜若狂,平南王府虽然沉冤得雪,但总她一个孤女,总还是有些棘手,若是陛下能为臣赐婚,也能省去了很多麻烦,臣感激不尽。”容昱墨道。
萧翊时舒了一口气,容昱墨和顾青衣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在他称帝的路上立下了汗马功劳,从前容昱墨风流潇洒,他一直以为好友只是不喜有人束缚才一直迟迟未婚,却原来也早就有了心上人。
“如此大喜之事,你还跪着做什么,”萧翊时一把把他拽了起来,“朕不仅要赐婚,还要大加封赏,封个诰命给你的小郡主当当……”
“多谢陛下!”容昱墨笑意满面地站了起来。
看着他的笑脸,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萧翊时的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似的。
他皱起了眉头:“等一等,平南王府的小郡主……你的未婚妻……她到底是谁?”
“陛下一定猜不到,”容昱墨嘴角带笑,摇头叹息道,“臣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胆大妄为,混入了后宫,成了一个小太监,还混到了御前……”
萧翊时一阵晕眩,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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