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中了,有何好处?”孙清扬却不肯配合。
“拖延时间呀,你心里不是在想,拖的时间越久,就对你越有利嘛。”
孙清扬笑了笑,“恐怕是纪大人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觉得一下子吃到嘴里无趣,所以要戏弄我一番吧。”
没有打动对方,反被将了一军,纪纲并不生气,他现在心情非常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间又非常充足,因此,他仍然很有耐心地说:“说起来,我想戏弄于你,而你想拖延时间,这不是两相便利的事情嘛,你何乐而不为?”
孙清扬坐回榻上,“纪大人错了,我不想拖延时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为何要掳了我来。上两回,你朝我发难,没有得逞,这一次,想来是抱了必得之心吧?”
“你不猜,我就不告诉你。”纪纲有些偏执,孙清扬不肯和他玩下去,他觉得兴味索然,反倒更想知道这小姑娘脑袋里想些什么,何以敢在自己面前如此镇定?要知道,即使是朝中那些贵极人臣的王公将相,见了他,也不乏胆怯害怕,两腿发软之人。
本来孙清扬只是强做沉着,听了纪纲这样近乎无赖的一句话,放松不少,两个腿前后踢着玩,笑说:“我可以猜,但你得给些好处才行。”
“什么好处?”纪纲倒不是真想让步,只是想知道孙清扬如此推脱,究竟想从自己这儿讨价还价些什么。
他拿了把椅子,坐在孙清扬对面,颇有想长谈的架势。
“第一,你不可以杀我。”
“好,这一次我不会杀你。”纪纲答应的非常爽快,反正他这回本没打算杀孙清扬,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了。
“第二,不可以对我用强,纪大人武艺高强,对我一个小女子用强,未免胜之不武。”
“好,这一条我也答应你。”锦衣卫诏狱里,有千百种叫人开口的方法,并不是需要武力才能够达到目的,何况,他也认为,对待孙清扬这样一个小姑娘用强,不免坏了自己的名头。
当然了,掳她来是不得已而为之,纪纲自动将此忽略。
“这第三嘛,如果这一次被我侥幸再从你手里逃了出去,不管是被人救还是我自个逃的,纪大人你都不可以再为难于我。”
纪纲思忖不语。
“难道纪大人觉得,自己的计划不周详,亦或是,我有机会逃出去?”
虽然知道孙清扬是在激自己,但纪纲自觉此事周密详尽,即使是她的父母,也没可能查到此处,除非自己罢手,她绝无逃出的可能,所以想了想,仍然点了点头,“我放的不算,既然我不会杀你,那么等此事一了,自然是要放你的,这可不能算你逃掉。”
“那是自然,既然纪大人答应了,我们就击掌为盟,你发个毒誓,如有违背,不得好死之类的。”孙清扬伸出手,做要和纪纲击掌状。
因为笃定孙清扬猜不着,想戏耍于她,又想知道这个被太子都夸赞过的小女孩究竟能猜到些什么,何以在自己面前如此从容?纪纲的好奇心到底占了上峰,伸出手和孙清扬拍了三下,又依她所言发了个毒誓。
反正,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毒誓会应验。
通常情况下,他还是会守信守义,毕竟纪纲一诺千金这个名号,也并非浪得虚名,但如果十分必要,他并不介意违背誓言。
虽然为人桀骜不训,诡计多端,但因为善于迎合上意,格外得永乐帝宠爱,近日又由锦衣卫指挥使升为了都指挥佥事,代都指挥使,由正三品升为二品大员指日可待,不光典亲军并掌诏狱,还管着屯田、训练、司务等事,随着权势膨胀,纪纲也就不免有些忘乎所以。
何况,别人再如何称道,孙清扬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所以,纪纲对着她,并没有生出多少重视来。
毕竟,掳孙清扬来,不过是为了逼她的父母就范。
见纪纲都答应了,孙清扬长吁一口气,“那我就猜猜看吧。”
“你掳我来,自然是为了要挟我父母,猜到这一点并不难,所以肯定不能算猜着了。纪大人要我猜的,是你需要用我要挟他们做何事吧?”
纪纲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要猜中这一点才能算。”
“纪大人这屋里的布置,就是皇上所用,也不过如此了。”
纪纲笑道,“你这丫头,还算有些眼力。”眼中隐约有一抹得色。
孙清扬心里一惊,她本是猜测,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从纪纲的脸色来看,恐怕他还为此很得意。
用御制一样规格的东西,还有沾沾自喜之色,只怕这纪纲,所谋甚大。要是叫他瞧出自己猜到此点,只怕他会生出杀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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