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国公府邸占地数亩,毗邻烟波浩渺的翠湖,府中西南一角的“浴晚亭”正与翠湖相连,将湖水引入作为浴池,四面种植着密密层层的垂柳,更添清幽意境,炎炎夏日之时,是消暑的绝佳胜地。
苏挽月感觉到朱佑樘紧抱着自己,神智模糊地问:“你……带我去哪里?”
他低头看着她,轻声说:“翠湖浴池。”
虽然明知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但是他实在无法看着她被高温烧灼的痛苦形状,哪怕只是让她觉得稍微舒服一点,也要尽力而为。
“你既然知道血枯金莲的来历,想必知道化解的方法了?”朱佑樘侧过头问身边跟随而至的慕蝶。
“血枯金莲之毒,没有解药,只能借助外力驱除。”慕蝶依旧是那句话,她看了一眼苏挽月,压低声音说,“花毒入体,会让她的血液循环流动速度加快,直至心脉衰竭而死。清酒可以暂时压制血液沸腾,但顶多只能控制一到两天,必须有人用内力将她血液之中的余毒全部逼出来,才能活命。”
“谁可以治这种毒?”朱佑樘立刻追问。
“我只是听白鹰说过,需要将中毒之人的脉络全部打通,让全身血脉逆流,才能将花毒倒逼出来。”慕蝶的神情有些凝固,有些无奈地低着头说,“但这种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除非遇到绝顶高手,才可以……”
朱佑樘自小习武,当然知道打通经络、让血脉逆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种功力只有顶尖高手才办得到,不要说他自己了,就算是锦衣卫云天、东厂蓝枭这样的高手,也未必能有十成胜算。
他眉头顿时簇了起来,问慕蝶说:“如果有人可以用内力救她,但是不能成功,对她可有损伤?”
慕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摇头说:“这种事你们不能赌的,万一治不好她,不但她会死,血毒还会反噬伤到为她驱毒的人。”
朱佑樘顿时一言不发,默默走进了浴池所在的石屋之内。
慕蝶无奈地转身,只见蓝枭像天边流星一样飞身而来,将整整一坛清酒放在石屋门口的地面上。
“你帮我把清酒送进去吧。”蓝枭看了一眼石屋,对慕蝶说。
慕蝶没有动弹,看着他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清酒是罗婺部落秘制,虽然可以解毒,但是本身却有催情之效。”
云南虽然民风开放,但她毕竟是一个未婚姑娘,不方便和他们大肆谈论这些事,所以刚才没有当着朱佑樘的面讲出来。
蓝枭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迅速拎着酒坛走进了石屋。
朱佑樘已将昏迷不醒的苏挽月放在附近的青石板地面上,他手臂上有一圈深深的血印,肿胀成了淡淡的紫色,周围还有未干涸的血渍。
“殿下何必如此?”蓝枭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顿时想起了苏挽月左肩上的那个齿痕,低声劝道,“保重圣体要紧。”
朱佑樘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伸手将她的背心托起,将那坛清酒缓缓喂入她的唇间。她神智已近昏迷,高热持续不退,在尝到第一口清酒的时候,如同久旱逢甘雨,张开了樱唇,任由他将清酒灌进她的喉间。
“多喝一点,你就不会那么疼了。”他轻声哄着她,语气无限温柔。
“我好热……”喝下半坛清酒之后,她似乎清醒了一些,脸依旧是绯红色,明眸微睁,媚眼如丝,仿佛有几分醉意。
“等会儿就不热了。”朱佑樘皱了一下眉头,搂紧了怀里的人儿,侧头看了一眼蓝枭,“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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