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枭明白他的意思,将那个半空的酒坛拾起,说道:“是,臣告退。”
蓝枭退出石屋,独自站立翠湖之畔,眼神注视着苍茫浩渺的湖水。
太子与苏挽月之间的关系早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他们孤男寡女一起待在石屋浴室里,想都不用想会发生什么事。
“太子殿下在里面……你不会心里难受吧?”夜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夜枭像鬼影子一样飘忽着过来,他的语气,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冰冷。
“你胡说什么?”蓝枭似乎不为所动。
“我们同僚一场,别说我没提醒你。”夜枭幽幽地说,声音轻得像空气里的尘埃,“我们本来就没有做男人的资格,更何况是太子的女人?你想都不用想,就算真的想,也不过是空想,你还能怎么样?”
“我知道。”蓝枭表面不动声色,只觉得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就像苦胆被捅破了的感觉。他知道夜枭向来说话谨慎,平常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多说半句废话。他这句提醒,显然大有深意。
“记得十几年前,公公就对我们说过,这辈子都不要想这档子事了,”夜枭轻声安慰着他,“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也回不了头,何苦自寻烦恼?虽然没有了跟女人的缘分,但还有很多其他的乐子,可以吃遍天下美食,也可以赌遍天下钱庄,找一样你喜欢的就是。”
蓝枭淡淡地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对任何事都没有特别喜欢,包括女人在内。”
夜枭点了点头说:“你若是能够想明白了,自然是最好不过。”随即隐身离去。
蓝枭仍然站立在湖边,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恨不得能够冲进石屋,将她从太子的身边夺过来。
从他刚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落入了一批东厂太监手中,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就被施加了一种残忍的“手术”,让他们今生今世都无法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更不用说生儿育女了。他们虽然不是“男人”,但也不是宫中当差值夜的太监,对于这些宫闱秘事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他一直在义父怀恩的关照下成长,练就了一身绝顶的好功夫,不过二十出头就赢得了“东厂第一杀手”的江湖称号,但纵然是武功练到了天下第一又怎样?他和夜枭以及其他的东厂杀手们不一样,他不喜欢赌钱,也不愿意将生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唯一的爱好就是钻研易容术,或者闭门练功。
在遇到苏挽月之前,他对“女人”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一次云南之行,从皇太子朱佑樘在毓庆宫秘密召见他们布置任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很好奇,这个名叫“苏挽月”的侍卫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太子如此兴师动众?当他化身“叶宁”和“沐风”,与她短暂相处之后,他渐渐有些明白了。
她的微笑,远远比她的容颜更能迷惑人的心神,她总是那么快乐,明亮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阴霾。
他甚至觉得,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既不是刀剑,也不是毒药,而是在不经意之间,让你心旌摇动的那一缕甜美微笑。
石屋之内,只剩下朱佑樘和苏挽月两个人。
苏挽月喝下的那半坛清酒的效力渐渐发作,她微微张开了眼睛,眼梢被晕染出了氤氲,很媚的勾魂眼,嘴唇红艳艳的,他看着她醉眼迷离的模样,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却没想到竟然勾起了她的回应。
“好热……”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勾住了他的颈项,手指伸展开,从他耳后插进过去,挑开了他的衣领,指腹柔软又微凉,一直划着他的颈椎脊骨,“你身上好凉……”
“别乱动。”他几乎被她的举止撩拨到崩溃,眉头越皱越深,白玉般的一张脸像蒙了尘。
石屋内有两个浴池,一大一小,一冷一热,他没有什么犹豫,将她的外衣脱下,抱着她的身体,将她浸入了冷水池中。
“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我还要……”她摩挲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很轻很轻说了一句,丰盈的唇瓣碰到了他的耳垂。
他深吸了一口气,靠近池畔扶着她。
苏挽月虽然被浸在冷水中,但身体还是极热,思绪依然很紊乱,酒精的作用让她更加晕沉,根本看不清池边的人,在水中也越来越站不稳,差点跌倒呛到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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