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州补给了充足的粮食和水,骑着新得的骏马,顾怀清和影卫小黑再度踏上征途。
从凉州前往嘉峪关,一路都是黄土高原,风沙漫天,干旱贫瘠的土壤不适宜农耕,主要是以畜牧为生。
顾怀清骑着胭脂马赤霞,小黑则跨着白马雪莲,大宛名驹名不虚传,换了马之后,速度几乎快了一倍,极大的节约了时间,让顾怀清对那位慷慨的乌孙商人暗生感激。
日上晌午,*辣的太阳直射下,一望无际的焦黄土地,没有一丝绿意,让人产生一种焦渴的情绪。
顾怀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小黑道:“我们找个地方歇口气,吃点东西再走,顺便给马也饮点水。”
小黑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顺着满是尘土的官道,又骑行了几里地,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突然胭脂马翕动鼻翼,昂起头恢恢叫了两声,自发的撒开四蹄,朝着旁边一条小路跑去。
都说老马识途,其实马儿是很聪明的动物,不仅会认路,还会寻找食物和水源。
前方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流,河的两旁长着苍翠茂密的草木,不用说,这样水草丰茂的地方必定有人聚居。
顾怀清和小黑策马向前,果然看到前方有田地阡陌,房屋错落,看起来像是个小村落。村口的大槐树下,用老树根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白河村三个大字。
两人在村口下了马,正准备进村休息一番,突然赤霞不安的嘶鸣一声,晃着脖子,焦躁的踢着蹄子,不肯再往前走。
小黑迎着风向吸了吸鼻子,脸色微变,说道:“我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顾怀清也察觉到四周安静得异常,照理说有人居住的村庄,不应该这么死寂无声。正纳闷着,突然从村里头冲出来几条体型肥壮的狗儿,凶狠的冲他们汪汪直叫,被小黑赶开后,还不死心的远远站着,嘴里拖着长长的口水,两眼露出绿光。
顾怀清心中一沉,手指暗扣天蚕丝,飞快的冲进村里。他的动作太快,像一缕青烟,小黑都来不及拦他,只好紧紧跟上。
进村之后,路面上有一块块暗红色的血迹,栅栏和门板被砍得东倒西歪,看起来像被劫掠过。
顾怀清走入一间农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腐臭味扑面而来,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妪身首异处,倒在灶台边,看起来应是在烧饭时被人杀死,尸首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屋里的东西都砸得稀烂,所有值钱的财物和粮食都被洗劫一空。
血腥味冲得顾怀清一阵恶心,小黑倒是还能保持冷静,弯腰查看了死者伤口,道:“应该是用刀砍断了脖颈,刀非常锋利,使刀之人力量也足,所以伤口很整齐。”
两人退出农舍,旁边一间屋子的门扉敞开,两人走了进去,看到的情景更加触目惊心。一个身怀六甲的少妇浑身赤/裸的死在床上,双腿大张,身下的被褥一大片暗红色,看起来死前还遭到了残忍的侵犯。
在隔壁的小房间,一个年仅两三岁的女娃被一把弯刀钉死在门上,连肠子都流了出来。两条野狗循着血腥味,正在啃噬孩子的尸体。
怪不得村里没有人,却有这么多膘肥体壮的野狗,原来是这么来的!
顾怀清脸色发白,差点没呕吐出来,小黑也强忍着恶心,上前挥剑劈死了野狗,拖着顾怀清离开屋子。
两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活人,整个村子几十口人都被屠杀殆尽,钱物粮食牲畜洗劫一空,不管老弱妇孺都糟到毒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简直是畜生!禽兽!毫无人性!这到底是何人所为?”顾怀清义愤填膺的问道。
“从那柄弯刀来看,应该是鞑靼人干的。此地距离边境不远,鞑靼人善骑射,喜欢偷袭,经常越过边境来打秋风,杀人抢劫,无恶不作!”小黑素来寡淡的脸上也露出了愤怒的情绪。
“侯老将军不是驻守在边关么,怎么能让贼寇如此嚣张,出入我国胡作非为,如入无人之境?”
“鞑靼人的骑兵不好对付,百密一疏,让他们钻了漏洞,也是难免的,只是可怜了无辜的百姓……”小黑叹了口气,皱眉道,“看起来,这里的人死了已有数日,时间一长容易滋生瘟疫,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顾怀清看了一眼在远处转悠的野狗,说道:“难道就这么任由他们曝尸在此,被野狗啃食?”
小黑看着顾怀清略显苍白的脸,安慰道:“主人莫急,您先牵着赤霞和雪莲出村,我自有办法处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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