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送走,家里也有的忙了。眼瞅着就是中午,家里有客人,饭点可是要准时,耽误不得,她们娘俩赶忙按照昨晚上写的条子,去菜园子摘菜的摘菜,家里做饭的做饭,有的忙活。
因为田明让和梁时行都是府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吃喝讲究,所以昨晚的剩饭剩菜是不能吃了,只能做新的。
终于赶在学堂下学之前把饭菜备好了,她爹和梁时行两个上院折腾一上午,弄出来一块空地,当作场地,就等着下午再找上几个人,一并收拾出来,三两天就能用了。
看着人都从上院下来,她娘就让她在她屋子里待着,不用出来了。
要是透过窗户她屋里还是能看到人的,但是她也没那闲心,偶尔说话声传过来,最是梁时行话多,说个不停,还有就是二小,也是叽叽喳喳的。田明让的说话声传过来的很少,但是偶尔有传来,也听不真切,伴随着先生的音调,想来两人是讨论学问来着。
小小和田明让走的近,二小和梁时行最是能闹腾到一块。
午饭过后,田明让和马勇表哥跟着先生去了学堂,她爹出去找人帮工,梁时行从他屋里翻腾了笔墨纸砚,然后带着上院去了,说是量量尺寸,再好好规划一下,热情洋溢,做的很是来劲。
以为刚能得会闲,家里就又来人了。
最先来的是下院赵老太太、二奶奶、和赵家大娘两个,来存小老婶四个,她和她娘屋里听着家里狗叫了,才知道来人。出门一看,赵家大娘拦着赵老太太,正拉拉扯扯的不知道说些啥,当街站着,就是没进屋。
她娘赶忙走快两步,把人应进来,“娘,二婶,大嫂,来存家的,快,快屋里来,咋还站当街了呢。”
“屋里来,屋里来,”她娘过去把赵老太太和二奶奶一手一个拉着往里走,继续说,“就我和丫丫两个,他们吃完饭就忙去了,学堂的学堂,上院的上院,没在家,快进屋坐。”
“丫丫,快去沏茶,再哪些糕点果子屋里来。”
现在家里来了女客,都是往她屋子领,她娘怕梁时行和田明让回来,要是在东屋,一屋子人,遇到了,可不好。
她把茶水端上去,又把缸里镇着的西瓜拿出来一个,切成片,又放了切了一块西瓜,一并端上去。老太太和二奶奶坐炕里,大娘靠着个炕沿,来存婶子炕稍挨着二奶奶也坐着听大家说话。
“说是小小年纪就高中了,看来是真的了?”老太太一连问了好几遍,她刚端茶水上来的时候,也还是说的这茬,这会还没过去呢。
“是真的,”她娘也耐心的一遍遍的说着,“府城田家的公子,错不了。”
“这可难得!”
“可不,”二奶奶也来了兴致,跟着老太太说了起来,“咱这地方别说举人老爷了,就是个秀才,也没出几个。”
“就我知道的,勇哥是头一个,然后就是老张家的大狗子。”
“没想到老了老了的,还能见着几个出息成才的,唉,也算是没白活!”
“你看看你,说的是哪里话!”二奶奶自从几个儿子吵过之后,特别是二儿子一气之下搬出了村子,两三年了,置气还一直没动静,就一直唉声叹气,活着没盼头。
老太太看不下去,“说的好好的,就又扯到这了!”
“咱老姐俩虽说大半辈子过去了,受的苦、遭的罪、挨的饿,哪样是白受的。就是这辈子见不着个秀才、举人老爷的,咱这辈子啊,也是没白活!”
在这点上,赵老太太是越来越体悟的通透。特别是家里境况好了之后,赵老太太不用为生计发愁,吃穿用度也都体面,就更是想的开阔。想来,银子还是蛮重要的。
屋里刚说了一会话,家里陆陆续续来的人可就多了起来,一茬茬,只一会工夫,她的小屋子就有二十来个,全是媳妇婆子,还有几个小姑娘,比她大,比她小,西苑,南苑,北苑,都有。
她爹也回来了,找了村子里好几个帮工,东屋坐下喝了口水,也没多待,直接上院去了,帮着弄场地。
“听说了,听说了,”她唤作四娘的,家在赵家大娘院子后边,家里两个儿子,大的跟着四大爷做木匠活计,小的和比她大,前两年才开始跟着先生读书,学问不好,一直学不进去,“中午就穿出来了,这不,我家里刚吃完饭,放下碗筷还没收拾呢,就过来了。”
“说是有块带‘福’字的布料,带喜气?”
“听李婆子念叨的,上午从你家出来,就直奔我家去了。”
“好个和我显摆,显摆就显摆,让我看看,过过眼瘾也成呢。”
“谁成想李婆子也是个各应的,一直口上念叨,就是不把东西掏出来让我看。”
“好个眼馋呢,知道最后,也是没见着。”
“说是小老爷带来的,家家都有份,是不是,是不是她二婶子?”
一连说了这么多,她娘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等四娘终于说完了,她娘才笑着说,“是,是由块料子,上午家里来人说是要沾沾喜气,我就拿出来了,每人剪下一块福字,家去图个吉利。”
“是田公子府城带来了,自己留着也不好,想想,我就给都分派了。”
“要是大家伙要,我东屋收着了,这不,现在就去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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