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小影子粉红的小脸,她从眉头深锁变成展颜欢笑。“锦瑟,你醒啦!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人非怪罪我没看住你不可。”
冷。寒彻骨髓的冷,锦瑟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结冰了。举目四顾,是厚重的帘布,床在晃动。不,这不是床。
“我们要去哪?”锦瑟赫然明白,她已经是在车上。她勉强起身,暖被滑落,猛觉一阵恶寒袭来,让她咳嗽不止。
“回天机谷。你中了太阴娃娃的寒毒,必须马上回去。”小影子把她按回暖被中,不无遗憾地道。
锦瑟下意识地寻找倾夜,却没有找到,她不在车里。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惭愧和不安。“我让她失望了罢。”她黯然的想。
返回的路上,倾夜都没有和她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许不一样。
“她一定觉得我不配做她的暗士了。”锦瑟苦涩地想。当她一开始对太阴娃娃进行“安抚”阶段,就马上意识到,邪兽是不同于任何猛兽的生灵。虽然十分不甘,但她不得不承认,太阴娃娃是现阶段的她、决然无法降伏的物种。
此一番远行,是白费了。
离开天机谷时衰草离离,回来那一日,已是白雪皑皑。锦瑟第一个要去的,就是雪千寻独居的小屋,然而,呈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片空空荡荡。她回头望那个与她同来的女主,希翼从她的脸上获得一点解释。然而,那张完美无暇的面孔仍然保持着惯有的无懈可击的淡漠。她无所顾忌地迎上锦瑟怨怼的目光,沉默,随即转身。
“倾夜,为什么要带我去看邪兽?”锦瑟喝住她的暗主,已顾不得这是多么严重的忤逆。
倾夜的脚步没有片刻的停留。
那个瞬间,锦瑟认为自己明白了倾夜的一切意图。而当她得知同雪千寻的消失有所关联的“剪前尘”时,便决定了从此再不会向倾夜寻求任何答案。
——我不是你捡回家的石子,任你把玩或弃置!
至今回想起数年前的心境,锦瑟的脸上还是会浮现那种不甘和怨愤的表情。这让阿真终于看到了从前那个女孩的影子。
“是因为自尊心,让你不愿再向她轻易启齿。可是你却不知道,你的离去,给她带来多么大的冲击。”阿真轻柔的话语里面,带着对那位大人的疼惜。
锦瑟目光一烁,不知是惊诧,还是一丝喜悦。
“我以为,我逃不了多久……”锦瑟喃喃,她确曾随时做好了迎接惩罚的准备。凭倾夜的能力,捉住她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可知发现你不辞而别之后,大人是什么反应么?”
锦瑟略一思忖,道:“反应?她大概什么反应也不会有罢。”
“呵,这就是她留给你的印象么?告诉你,你的离去,把她心里的某样东西抽掉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那样在意一个人了啊。”阿真的话语里,隐隐带着惆怅。
“可是,她并没有来找我。”锦瑟低低道。
“你怎知没有?她几乎是一瞬也未犹豫地就去找你了。凭她那样的身份,竟然,丢下一句话就风尘仆仆地追寻你而去。若不是她,你怎么会……”阿真深深叹息,沉吟良久,才终于决定说出口:“锦瑟,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的武功,会一路追踪那个侏儒而不被他发现么?”
锦瑟一震,一股后怕的寒意涌上心头。
“侏儒早已发现你的尾随,只是不动声色。不过,你毕竟不知道那侏儒究竟是何许人,所以身处险境还不自知。”
那个侏儒对锦瑟来说并不陌生,虽然样貌丑陋,但在天机谷,他似乎是个很有身份的人,连倾夜都对她礼让三分。所以,锦瑟才会一度那么确定,侏儒是接受了倾夜的指令,才将雪千寻“盗”走。“我当然知道那侏儒武功了得,远在我之上。所以我一直和他保持很远的距离。”
“比你想象的之上还要再上。若非侏儒知道你的身后还有一个守护者,让他不得不拼了命地一路奔逃,他早就动一动手指,让你命丧黄泉了。后来,他急匆匆将雪千寻脱手,回头,便是要来杀你。你却不知道,守护在你身后的那个人,与侏儒进行了怎样一场残酷的决斗。”阿真的语调现出了罕见的激动,是因为她对那个沉默的守护者无限的疼惜。。
锦瑟愕然,不能言语。
“锦瑟,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倾夜她,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不曾想过?!倾夜,有着神祗般无瑕的美貌,有着慑服天机谷数百名绝顶高手的魄力;她冷漠疏离,如渊渟岳峙般高不可攀;她明明身为女子,却公然对身边的三个爱姬宠溺无边。
倾夜就是倾夜,芬芳的倾夜,不可一世的倾夜,放浪不羁的倾夜,强势而霸道的倾夜。倾夜还能是什么人?
“她就是第十一代江湖笔——南宫清,是以一己之力,掌控整个江湖平衡的强悍支柱。而那反叛的侏儒,他是逆臣沧浪氏族之中,唯一被大夜王朝赦免的人,只因当时的他,不仅仅是倾夜的授业师父,更是第十代江湖笔——沧浪雪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倾夜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人物哟~她的影响从头就贯穿着故事。
虽然最近她才正面出场,但是她一直活在我的脑子里面。想象中,她也一定一直在锦瑟的心里,从未消失过。只不过,对于锦瑟来说,她意味着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关于她的故事很多(毕竟她都那么大岁数了,经历也多嘛)。告诫自己要悠着写,不要一下子着急,写“秃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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