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焦急,皱着小眉头,努力地思索着后面的字,可是越是着急,越是难以记起,憋得满脸通红,眼眸中带着懊恼与难过。
渔舟记得上次抱她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粉妆玉琢,冰雪可爱,今日不仅换了行头了,还会背书了,这变化未免太过神速了。富贵人家的孩子固然早慧,但是一般也会等到了四岁才开蒙,从来就没有刚会说话就背《弟子规的》。
渔舟抱起了小团子,拿出丝巾帮她擦脸,冲于氏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团子是调皮了些,可也不是什么野孩子。表哥为了一族生计,经年累月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若是听了此话,心中难免不是滋味,还请大夫人慎言。”
“这孩子突然冲过来,魂都被她吓丢了,一时眼花,一时眼花,没认出来。”于氏讪笑道,又连忙吩咐丫鬟去找小团子的奶娘。
渔舟淡淡地道:“已经到菡萏院门口了,我与阙舒嫂子也许久没见过了,奶娘就不必找了,我抱她进去吧。”
“侄媳妇得了天花,实在是……实在是不能见客,还请侄女体谅一下。”于氏阻拦道。
“无妨,我小时候也得过。”渔舟越过于氏,抱着小团子大步进了菡萏院。
于氏一脸着急,立刻跟了上来。
“大伯母就不怕过了病么?难道说大伯母小时候也长过天花?”渔舟回头冷笑道。
式薇与步蘅双双转身,伸手拦住了于氏。
院中并无药味,渔舟一边大步疾走,一边低声问道:“你娘到底怎么了?”
“姑姑,姑姑,救救我娘!”小团子攥紧了渔舟的衣袖,满脸焦急。
“别急,你慢慢说,你娘怎么了?”渔舟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我娘……我娘她病了。”小泥人的大眼睛了蓄满了泪水,扁了扁嘴,却未哭泣。
“那姑姑给你娘请大夫好不好?”渔舟柔声道。
“大奶奶……大奶奶不让请。”小团子垂着脑袋低声道。
“为什么?”渔舟脚步一顿,满脸愕然。
随即又觉得自己真是傻了,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哪会懂这大宅子里女人家之间的弯弯绕绕?
没想到小团子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断断续续地说道:“奶娘……奶娘说,大……大夫人说过,新年伊始,请大夫……请大夫晦……晦气,什么什么彩头的。姑姑,什么叫晦气,什么又叫彩头?这些跟我娘又有什么关系?”
渔舟加快了步伐,揉着她的脑袋道:“没有这回事,别听他们会说八道。”
“嗯,嗯。”小团子点了点头,往渔舟怀中缩了缩,小声地说道,“娘亲说,我有一个很了不得的姑姑,好好读书习字就能见到姑姑了,娘亲果然没有骗人。”
听着小泥人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渔舟心下一片酸涩,表嫂的处境到底是有多艰难,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她这样一个表妹身上?早知如此,上回在镇国公府无论如何都该拉着她好好说上几句话的,不由自责不已。
穿过垂花门,绕过抄手游廊,渔舟抬步往正房的大门走去。
小团子又扯住渔舟的衣襟说道:“娘现在没住这里了。”
“那去哪儿了?”
小团子往左边的一条小径指了指,很显然是一条走向偏院的方向。大户人家的布局几乎大同小异,主院、偏院和自家的一对比就能猜出个大概。
令渔舟极为气愤的是,没走几步居然遇到了腰肥膀粗的婆子拦路,渔舟懒得与他们打招呼,直接快刀斩乱麻,把随身的黄芪叫了出来,一路走,一路敲,地上东倒西歪地躺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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