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骏接着说道:“那天夜晚我在泰来桥的石洞里正睡着,忽然听见桥上马蹄声不断,当时把我吓得半死。我偷偷朝外看了看,人们举着火把像火龙一般过来了。我赶紧蜷了蜷身子,生怕被别人看见,隐约中,我听见桥上有人说话,说什么‘公子、南宫得、路过’之类的话,因为太嘈杂,我也听不很清。”
“哎呀!”柳晗卿激动地一拍手,然后微笑着说:“蓬少爷这次立了大功了,他们说的不是‘路过’,应该是鲁国,肯定是二公子逃到鲁国去了。”
云淇赞同地点了点头。
扈元放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对!很有可能。鲁国与我齐国为世仇,鲁国巴不得我齐国内部争斗,它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次二公子作乱不成,我在西北领兵,他只能南逃,对!一定逃到鲁国了。”想到这儿,扈元放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谁知道还没有迈出去一步,脚下一软,身体朝前栽去,蓬骏在旁边,赶紧上前去扶,扈元放虎背熊腰的身体登时将瘦弱的蓬骏压倒在地。扈元放赶紧滚到一边,柳晗卿和云淇连忙上前扶起了扈元放。蓬骏这时也爬了起来。
扈元放胳膊一甩将柳晗卿和云淇推得朝后退了好几步。他握着蓬骏的手,关切道:“儿子?没事吧,没事吧?”
蓬骏摸着生疼的胳膊肘,笑道:“没事没事!爹,您没事吧?”
扈元放喜逐颜开道:“有你这个孝顺的瘦肉垫儿儿子,爹能有什么事儿?从今以后,爹就戒酒了,再也不喝了,永远不喝了!你看你这小身板,我再多压两回,你就成肉酱了,我后半生还指望谁了?”
听着这话,蓬骏的眼泪当时便出来了。
扈元放没有耽搁,酒还未完全醒,便跑到宫里,将二公子逃往鲁国的事告诉了桓公午。桓公午叮嘱他不可乱说。
第二天,柳弘暄来到了扈府。
扈元放高兴地抱拳道:“这些年,真是感谢老哥对蓬骏的照顾了,兄弟虽然和蓬骏的父亲有八拜之交,可领兵在外多年,加之蓬贤弟病逝,之后便与蓬骏失去了联系,幸得老哥有慈悲之心,收留了蓬骏,我们父子才得以相认。”
柳弘暄笑得皱纹一道一道,也抱拳道:“将军言重了,只是老汉家里并不宽绰,这些年苦了孩子了,好在如今苦尽甘来,一切都过去了。少爷跟着将军,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不过,按说少爷也不小了,当时老汉倒想做主,就怕少爷不愿意,如今有将军做主了,那就不一样了。少爷这孩子,有啥话都憋在心里,老汉这才来告知将军,莫误了少爷终身大事。”
“哈哈哈!”听了这话,扈元放更加开心了,“老哥前来,可是有合适的要说给蓬骏?”
柳弘暄使劲儿笑着说:“确实有一个,而且少爷也知道,也颇有好感。”
“哦?”扈元放问道:“哪家的千金?”
柳弘暄嘻着脸说道:“老汉的女儿柳晗嫣,将军不妨问问少爷,看看少爷有什么想法?”
扈元放道:“好!不过,他今日去医馆医腿了。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有什么情况,到时候再派人告诉老哥。”
“不急,不急。”虽是这样说,柳弘暄心中却是欢喜不尽。中午,柳弘暄在扈府吃了饭,饭后又聊谈了会儿,柳弘暄便告辞回家了。走到门口时,见到柳晗卿和云淇来了。
“你来干什么?”柳弘暄笑着问道。
“您来干什么?”柳晗卿一脸怒气地问道。
柳弘暄登时变了脸,怒道:“当爹的去哪儿,难道得给你这个当儿子的汇报不成?”
柳晗卿越发恼火了,“您是不是来说晗嫣的事儿了?”
柳弘暄一瞪柳晗卿,指着他的鼻子道:“我的女儿,当然由我管,哪有你这个当儿子的在这大街上质问当爹的?赶紧回去,少来这儿丢人现眼,让人家说我柳家没有家教。”
云淇拽了拽柳晗卿,笑着对柳弘暄道:“伯父,晗卿是最孝顺的,他听说您到城里来,放心不下,专门赶着车来接您了。走吧,我们上车吧。”说着,云淇上前扶着柳弘暄。
柳弘暄微笑地点了点头,“走吧,还是你懂事儿。”他刚走下台阶,离车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忽然从西边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前,原来是蓬骏看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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