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这是程修齐。
陈老师用小铁盆倒满醋搁在火炉上,散发的酸气据说可以杀菌消毒,但病情席卷太过迅猛仍有不少免疫力弱的孩子中招,班上每日都有请假休息的学生。
刘子滢靠多喝水硬抗三天终于倒下,昨晚睡觉前嗓子不大舒服清晨睁眼就四肢酸疼无力,像跑了好几圈800米。
她赖在被窝里恹恹道:“妈,我请假吧。”
“我先给你找药,你吃过后我再去学校。”手机尚未普及,一个电话能通知的事情必须劳驾家长亲自去学校跑一趟。
刘爸公司即将步入正轨,出差上海忙得手脚并用,家中剩母女二人生活,刘妈出门后刘子滢埋进被子里捂汗,闭眼数羊放空冥想挨个试一遍就是睡不着,感冒药的催眠功能在她身上完全免疫。
刘子滢成年只有一次感冒下不来床,高一住校拖了几天的小感冒猝不及防演变成季节性流感夜晚难受得直哼哼,舍友们帮她物理降温又拿出厚棉被发汗,4月春天她盖了两床厚被汗是发了可满嘴口腔溃疡。
早上宿管阿姨见有床被子没叠欠点记录通报,她挣扎着坐起来解释自己是生病,阿姨看她可怜巴巴的专门去给她倒杯温水还洗了个苹果。刘妈接她的时候她正小口咬着苹果,不碰口腔溃疡的伤处吃得尤其费劲,抬头见着老妈傻笑说挺甜。
刘妈几乎泪崩,自个家姑娘哪受过这种苦。
因为她执意拒绝打针,到医院输完液刘妈做了一顿平时女儿爱吃的菜,内牛满面的刘子滢眼瞧力不从心,每道菜用筷子点一点儿再放嘴里尝尝鲜,吞着口水睡下。第二天女老汉存档复活,风卷残云划拉完一桌子菜打饱嗝剔牙坐沙发里瞅海绵宝宝。
刘爸刘妈一脸感动说:“我们大滢肥嘟嘟胖呼呼的多可爱。”全然木有平日嫌弃她胖的嘴脸。
刘子滢盯着天花板喃喃:“其实上辈子也没啥不好,就是走弯路留下太多遗憾。但不会回去,我享受现在的生活。”上天给你座海景房,你还会搬回以前的破茅草屋么?回答当然不可能,即使同样可以居住,在条件允许下人都有选择更好的权利。
刘妈回来后刘子滢轻微咳嗽,面向看红热萎靡,直觉病情严重得赶快去诊所找老张大夫。刘妈给刘子滢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自行车险些骑出法拉利的速度。
冬日寒风凛冽,北风天刘妈来回两趟顾不得抱怨。刘子滢心疼得眼圈微红,老妈是个活到四十岁还喜欢撒娇使性子的小女人,为了她一次次铸成钢铁堡垒。
青春期她叛逆不懂事,跟混子们为伍伤妈妈心,扬言断绝母女关系气的妈妈半夜哭肿双眼。在学校不知天高地厚惹是生非,让一帮仇家合伙算计栽赃打人,闹到警察局。仇家们早有预谋口风一致,警察们都怀疑是她打的,只有妈妈相信她。为息事宁人刘家赔偿五千,刘子滢把钱撒在对方父母脸上冷笑说就当打发要饭子了,扭头出走,刘妈怕她做傻事死死抱着她。真是狗血又肆意的过去。
没有妈妈,她的人生也许像那帮太妹校霸们一样,为着生计奔波因一毛钱斤斤计较活得仰人鼻息目光短浅,放弃对人生一切可能的追求。
“张大夫,您瞧瞧我家刘子滢,孩子发烧呢。”刘妈抱着她闯进诊所。
护士给她量体温,38c。老张大夫问她咳嗽吗、有食欲吗、腹泻吗?全点头。
“是肺炎,打针吃药不管用了,只能输液。大子滢,怕输液么?”老张大夫温和地询问她。
“不怕!”刘子滢松口气,忐忑一路不要打针,除了打针叫她干嚼甘草片都行。
躺刘妈怀里输液,视线范围内有个小婴儿,血管太小针头只能扎头皮里看得她毛骨悚然。
“别看了,闭眼睡觉,睡一觉就好了。”刘妈拍拍她。
三天肺炎,原本圆脸婴儿肥的刘子滢下巴瘦出个尖儿,返校当天程修齐咋呼着通知街坊四邻:“小滢子不是圆脸是西瓜子脸呐。”
刘子滢一个手势,翟皓撸袖子开打,当然是闹着玩控制打,程修齐那小贱胖嚎得热烈时陈老师突击检查,直接拎着他带去墙根站一节课,校长路过时还问问原因,搞得程小胖羞愤难当。
刘子滢和翟皓笑得没羞没臊,等小胖回来后联合情景再现,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嬉戏时程小胖被压在湛闳肆桌上告饶刘子滢才得知小冷帅请假四天没上学来,一天请假翟皓还以为是他俩上学路上狭路相逢打斗剧烈进医院了呢。
“去你的,没事少吃生命一号,开得脑洞女娲补不上了。”刘子滢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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