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虽然在石榴面前嫌弃着莲藕,但是她心里头也以她自豪,不说别的,光是那副相貌,就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不止莲藕,土豆也是顶俊俏,让人一见就喜爱。知道孙女儿讨人爱,可是年纪这般小就被人惦记着,连大了快十岁的都喜欢,可就出乎陈大娘意料了。
黑炭和卫哑巴两个,各有各的好,但都有不好的地方。在陈大娘心里,卫哑巴和黑炭两个都配不上她孙女。但是吴家孩子,家里头殷实,人也没什么毛病,还大个三岁,正是适合的。陈大娘惊讶过后,倒是高兴,总算有靠谱的人家说亲,她跟儿媳妇说起的时候也有个交代。若不然光是破落户,石榴还以为她坑莲藕呢。
“这事你放心,交给我便是。你侄儿我也见过,是个好的,我一定好生给莲藕她娘说。”陈大娘对吴桂香道。
“那多谢娘了。”吴桂香笑道。只是在心中,她却不抱什么希望。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吴桂香,吴桂香,躲哪去了?”
吴桂香和陈大娘两个互看一眼,连忙出去查看。她们一走出去,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了,阿宝像小鸡一样被陈铁牛提在手上,铁牛的娘和媳妇都过来了,还有陈铁牛的儿子小毛脑袋上被她奶放了块毛巾,却直往下流血。这怕是阿宝在外面闯祸了,被找到家里来了,吴桂香心里一沉,正准备说话,立刻就有妇人过来楸人,“吴桂香,老娘今日要跟你玩命。”
陈大娘将大儿媳护着,嘴里劝道:“小毛娘,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那妇人仍然张着双手扑上来,她也不挠陈大娘,只是上前要扯吴桂香的头发,嘴里还喊着玩命的话。
铁牛娘在一旁恶声恶气道:“好好说?看我家小毛的脑袋,都被你家这畜生砸破了。”
“流了这么多血,咋不快去请大夫?”陈大娘惊呼。
铁牛娘立刻吼道:“请大夫?治好了谁知道你家畜生做的好事?”
她手上还握着给小毛止血的毛巾,因太激动,动了孩子的伤口,小毛疼得立刻大哭,“哇哇,奶,疼。”
一口一个畜生,陈大娘听得火起,只是自己的乖孙被人提溜着,一句话都不辩解,只怕这事真是他做的,陈大娘心里头发虚,也不好发怒,只得赔了笑脸道:“孩子伤得厉害,我和阿宝娘都瞧见了,铁牛快去请了大夫来,多少银子我们支付,免得孩子这里落下伤疤。”
“这才像句人话。”铁牛说完,将阿宝往地上一扔,去请大夫了。
陈大娘连忙去把阿宝扶起来,着急问道:“你这孩子,到底咋回事呢?”
阿宝低着头,闭着嘴,不说话,任陈大娘怎么问都不吭声。
铁牛娘在一旁骂道:“怎么回事?我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孩子,拿了石头就往我家小毛头上砸,看孩子头上流的血,怕是破了好大一块。老娘今日跟你说,要是你们今日不拿个说法出来,老娘跟你没完。”
自家理亏,被人吐沫星子吐在脸上也只能忍了,陈大娘陪笑道:“是我家孩子犯的错,我们都认,大妹子别上火,快带了孩子进屋坐坐,桂香,快去倒水。”
吴桂香担忧看了擦眼泪的阿宝一眼,进了屋去倒水。这边,陈大娘好声好气将人迎进了家门。
小毛娘擦了腰道:“别以为你态度好们就罢休,杀人偿命打人坐牢,就算我家小毛被治好了,我们也要上县衙告这畜生杀人。”
阿宝在一旁冷清清说道:“偿命就偿命,等我把他砸死了,我就给他偿命。”
吴桂香正进堂屋,听了这话,立刻放了手里的水壶,对着阿宝脑袋就捶,“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这孩子,是不是魔障了?”
这下子铁牛娘更要闹腾了,“快听听,这丧尽天良的话,这还是一个孩子说的吗?”
陈大娘连忙过来拦住吴桂香,“别打孩子,别打孩子,他还小呢。”
铁牛娘阴阳怪气道:“都十多岁,可不小了,婶子可别纵着,这打破人脑袋不管,杀人放火也不管,总有一天会被县太爷拿铡刀铡了脑袋。那时候再管可就迟了。”
“你说什么?”陈大娘气得手发抖。
“我可没说错,婶子别看不中听,说的都是实话呢。”铁牛娘昂着脑袋道。一辈子都是陈秀才家的佃户,总是卑躬屈膝的,今日好容易能够扬眉吐气,铁牛娘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虽然儿子被打破脑袋,第一时间不是看大夫而是去找人麻烦,陈铁牛还是在意自己儿子的,套了驴车去将大夫请来,并嘱咐大夫将大补的人参鹿茸多带些,反正不要自己银两,儿子流了好多血,可得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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