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牛将大夫带到陈秀才家,铁牛娘连忙拿下止血的毛巾,着急道:“大夫,快瞧瞧我孙子,是不是有性命之忧?”
大夫让人打来清水清洗了伤口,仔细一瞧,道:“不碍事,擦破点皮,喝两贴药,修养几天就好了。”
铁牛娘连忙道:“您再好好瞧瞧,这么大的口子,怎么就不碍事?您可得好生开药啊,多补补,我们付得起银子。”
大夫没好气地道:“付得起银子,这补药也不能乱吃,他还是个孩子,吃多了补药伤身,吃两只老母鸡就成。”但是铁牛娘和媳妇却不同意,歪缠着大夫开了好多补药,陈大娘在一旁看得心滴血,却不敢吭声,吴桂香看了陈大娘的为难样子,又转头看阿宝一脸的木然,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大夫一走,陈大娘立刻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总算是万幸。这医药钱我都付了,明儿我再抓两只母鸡过去。”
铁牛娘可不罢休,“光付医药费可不成,我孙子糟了这么大罪,难道就白受了?你得赔银子呢。”
“那……要陪多少呢?”
“只要得十……不,得100两才成。”
陈大娘听得倒吸一口气,“100两?也不怕闪了舌头。大夫说没事了,大妹子可别得寸进尺。”
铁牛娘回嘴道:“被砸了脑袋,指不定砸出什么毛病,大夫都诊治不出来呢。我这100两,只怕还要少了呢。”
陈大娘气得手颤抖,“我家阿宝也不是个不讲是非的,总不会无缘无故砸小毛,这事啊,总是双方都有错,你可别得寸进尺。”
铁牛娘讥笑道:“那就让你家阿宝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你那宝贝孙子有脸说不。”
阿宝还是不开口,陈大娘底气更不足,好声好气道:“便是阿宝的过错,不过是额头上擦破了皮,赔了医药费不说,又拿了那么多补品,居然还要100两,可就过分了。”
铁牛娘便道:“你不想付银子,那我们就去报官了,我看县太爷可饶得了你家这丧尽天良的孙子。”
陈大娘自然不愿孙子见官,她支吾道:“这,乡里乡亲的,不过是小孩子玩耍,这点子事还要闹上公堂,可就见外了。”
吴桂香却阻住陈大娘了,“娘,让他们去报官啊,我们就用100两去打点,看县太爷怎么判。”
衙门八字两边开,有理没钱莫进来,铁牛一家听了吴桂香的话,态度再不嚣张了,他家都是平头百姓,比不得陈秀才家银子多认识的人多,只怕在县太爷判得不过是陪个大夫的诊金,陈家花了银子,她也落不到好处。铁牛娘立刻松口道:“那至少得50两。”
吴桂香摇头,“只怕50两县太爷也看在眼里。”
铁牛娘瞪着眼道:“那20两,再少可不行了。”
吴桂香却道:“10两,再抓药我们也付银子,若不然就见官。”
铁牛一家知道在吴桂香这里再讨不到便宜,只能回家了。他们一走,吴桂香便看着阿宝,目光严厉道:“你给家里惹了多大的麻烦,你自己也瞧见了。你就没什么说的?”
阿宝仍低着头不说话。
“这孩子怎么像丢了魂一样啊?”陈大娘急得淌眼泪,“桂香,你别说他了,快些请个大夫来瞧瞧到底怎么了?”
吴桂香大声道:“娘,您别惯着他,他这是看我们好性子,在这里装样子呢。等他爹回来,拿鞭子抽他的时候,他便不敢这幅死样子了。”
看孩子娘都这么说了,孩子还是没个反应,陈大娘心里更担忧了,她心疼地把阿宝搂在怀里,“看你怎么说话呢,孩子怎么会是装的?阿宝,阿宝,有什么委屈跟奶说,就是做错了事也不怕,奶给你兜着。”一边跟孩子说话,陈大娘一边摆手,示意吴桂香出去。
“娘,您就惯着他吧。”吴桂香说着,装做怒气冲冲的样子出了门,却在门口停住脚,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陈大娘一直哄着阿宝,过了好久,吴桂香才听到阿宝的声音,说的话却让她心中一揪。
“奶奶,我是不是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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