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之也是大惊，忙扶住沈熙，迟疑道：“母亲这惩戒，是不是太严重了一些？”
老夫人只看了一眼裴修之，才语重心长道：“这没有规矩终是不成方圆，修之，母亲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裴家以后都在你手上，你当要记得裴家祖训，嫡庶不分更是乱家之源。”
裴修之闻言神色一凛。
老夫人眼中浮现一抹满意之色，望向宁宣兄妹二人：“今日是宣儿受委屈了，祖母都记得。”
宁宣有一瞬间的酸涩，忙道了声不敢。
老夫人暗自点头，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自然也没错过沈熙隐忍的神色，眼里闪过厌恶，淡淡的道：“都散了吧，婉儿，你陪外祖母去歇息一会儿。”
内室里，老夫人满是疲倦的睁开眼睛，待见到乖巧坐在一旁的杨沁婉时，神色也柔和下来了。
“婉儿，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过来？”
“孙女不知。”杨沁婉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难掩疲惫的老人，只微微垂首。
老夫人闻言却轻笑起来，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抬手抚向杨沁婉的眉眼，语气里带了一丝怀念。
“我一生有三个孩子，偏你母亲是最不像我的。”
杨沁婉原本以为老夫人把她叫到这里应该会叮嘱她一些什么，只是没想到却与她说起了她母亲，杨沁婉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老夫人的意图。
“虽与京城那些张扬肆意的贵女一起长大，却半点没有一丝骄纵之气，反而养成了一副纯良的性子……”
她惯来强硬，手段凌厉，处事更是滴水不露，却没想到养个女儿却是个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
说纯良都是夸赞了，记忆里她那个美人娘不但生的弱柳扶风，还是个毫无主见的，内宅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她爹一直守着她娘不纳妾的原因。
“她这性子也不适合嫁进复杂的人家，当时也正是储位之争最激烈的时候，我和你外祖父左思右想还是将她嫁回了南方，两家是世交，又有你堂祖家的照应，可偏偏……”
老夫人说着说着心头越发的苦涩起来。
可偏偏她娘是个不争气的，否则以江南裴家那一支与京城这边的交情，是无论无何不会坐视裴家嫡枝小姐被欺负而不管的。
这么强势的娘家不知道依靠，反倒被一个继室婆婆给拿捏住了，最终夫妻两人双双身亡，只留下伶仃孤女。
杨沁婉默默的叹了口气，紧紧的握住老夫人的手，将脸贴在老夫人温热的掌心，轻声安慰。
“外祖母，您，娘亲若是在世的话，必是不希望看见您如此伤心……”
“是啊，韵之最是孝顺……是我，我没有教会她人心险恶……”老夫人呢喃出声，语气里满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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