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你回来了。”
他正要走进自家院子去,就见到前头闪出两个人影,朝他走了过来,看装束也是书院的学子,一胖一瘦,神情带着不善之色。
这两人江云认得,跟他还是同村人,胖的叫朱明,瘦的叫钟大用,分别是村中大户朱友贵之子和钟进之子,这两人并不是考进书院的,都是拿钱砸进来的。
这样的学生,在书院自然不会有什么地位,两人在书院的存在感,比江云还要差,江云起码有一个“书痴”的微名,也算小有名气,而这两人,在书院基本就是打酱油的角色,没人关注,只是在每次书院例行考核的时候,才会在末尾的名次中,见到两人的身影,引来几句耻笑之声。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平素喜欢来找江云的茬,隔三差五欺负一下,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江云没有理会两人,径直要走进院舍内,只见那朱明抢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江云眉头一挑,问道:“有事吗?”
朱明转身朝着对方的这处院舍四处张望了几下,又回过头来,带着几丝戏谑的道:“没什么事,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你这处院舍的租期,快要到期了。”
江云听得一怔,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要清楚这事,仔细一想,对方说的可不是么,这处书院提供的院舍,一季度交一次费,仔细一算,离上次交费也快有三月了,确实快到了租期。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赶紧让开。”他冷着脸道。
朱明依旧站在那里,慢条斯理的道:“当然跟我有关系了,实话跟你说,你这处院舍,我已经看上了,我已经跟书院的管事打好了招呼,等这个月底到了,你交不出钱续租,就要把你赶出去,这块地方,归我了!”
说到这里,挺着胸脯,一副得意之状,故意气对方。
若是以前的江云,只怕就要被他这番话给气得跳起来辩驳一番,但现在嘛,他根本不会把这样的挑衅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屁话?”
朱明一愣,看着对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就有气,喝道:“什么屁不屁的,张嘴污秽,实在是有辱斯文!”
江云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书院每次考核,朱公子都荣登榜尾,这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啊。”
“你——”
朱明顿时被刺激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每次书院考核,那名次一张贴出来,都是他心底的痛,他也不想这样的,每次考核榜单一出来都这样安慰自己,不是自己不努力,实在是这些同学太变态妖孽了。
站在另一旁的钟大用,此刻脸色也不好看了,江云当场揭朱明的伤疤,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因为他和朱明一样,常年轮番霸占榜尾的位置,大哥不用笑话二哥。
“书呆子,你读的书再多,名次好一些,又抵什么屁用,还不是读死书,有本事你去拿个前三前五来看看啊,别说前三前五了,前十都没你的份吧!”他忍不住在一旁帮腔讥讽起来。
江云一副吃定两人之状,道:“反正比你们强就是了。”
两人一愣,原本以为,同样祭出这一招,揭对方的伤疤,对方一定又要暴跳如雷,羞愧难当了,可没想到,这次却失灵了。
“哈哈,你这个书呆子,别做梦了,还真以为能强过我们,老师都说,你读死书,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就凭你,也想跟我们比?我们只是不屑于去争那个名次,韬光养晦罢了,懂么!”钟大用煞有介事的道。
看到对方一副大言不惭之状,江云也无语了,这人的厚颜无耻,也算极品了。
“两位原来是韬光养晦啊,佩服,佩服!”
江云觉得跟这样的人再分说下去,只是拉低自己的智商,还是退避三舍的好,他没有再理会这两人,径直夺门而入,随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钟大用站在门外,依旧不肯罢休,扯着嗓子朝里面大声叫唤道:“姓江的,马上就是季考了,咱们走着瞧,不说别的,我钟大用的名次,这次一定在你的前面!敢不敢来打赌……”
见他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大骂,朱明怕引来人,就是一场笑话,忙一把拉住对方,道:“好了,大用,跟这个书呆子值得较什么劲。”
钟大用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道:“你莫非不相信我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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