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大地回暖,河水解了冻,哗啦啦的欢快流淌,明晃晃的阳光撒在河面上,闪烁着碎金般的光。
河岸两边栽种着大片大片的桃树,一阵风过,浅红粉白的花瓣像下雨一般,纷纷扬扬的落在身着鲜艳春衫结伴出游的人身上。
岸边是三五成群的身着春衫出来踏青的少女,笑声如银铃般飘出老远,吸引着过路的青年们频频张望。
官道上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车上的帘子早就打起,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探出头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河边的少女:“穿黄衫子的少女不错,身段可真曼妙啊,头上簪花那个也不赖,一双凤眼水汪汪的……”
“渊娘,你今天气色不错啊,看样子夫君把钱全都拿给你买药吃,也不是没有半点用处的,不算打了水漂。”,由两个俏丽的丫鬟扶着,慢悠悠的踱步进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诮。
许含章装作没听懂话语里的尖酸刻薄,笑语盈盈的答道:“嫂嫂有所不知,这不全是吃药的缘故。前几日哥哥特地托人找来一批越城的上品珍珠,磨成粉给我外敷内服,所以我面色好看了不少。”
范氏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越城是陈国的一个沿海小城,因出产珍珠而出名,采珠的海岸一直有官兵把守,所有珍珠一采上来就被收缴,一颗不留的全献给王室,能在民间售卖的多是颗粒小,光泽黯淡的下品。这批上等珍珠定是许慎言花了高价,从某个王公贵族家买来的。
“为了你这个短命的病秧子,他还真舍得。”,想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就这么花了出去,范氏肉疼不已,说出的话便跟着难听起来。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哥哥心疼我体弱多病。可惜嫂嫂体壮如牛,哥哥想怜惜你也找不到机会。”,许含章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答道。
自个儿不过是丰腴了点,哪儿就体壮如牛了?范氏差点气歪了鼻子,正要反唇相讥,但想到方才听说的那事,脸上的怒容便换成了幸灾乐祸的笑:“渊娘,你猜咱们家刚才来了位什么贵客?”
“嫂嫂有事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许含章最厌恶这种明明想宣扬得四处皆知,偏却故弄玄虚,欲语还休,诱着别人求她开口的人。
“本来我怕你听了受不了,可既然是你要我直说,我就不替你遮掩了。”,范氏捂着红艳艳的嘴轻笑一声,“你还记得管账房的张家婶子吗?她有一个儿子,而立之年了还未娶妻,今个儿一大早,他就上门来向咱家提亲呢。”
“提亲就提亲呗,嫂嫂为何笑得如此灿烂,难道他是来向嫂嫂提亲的?”,许含章做出一副惊讶到夸张的模样来。
范氏身后的丫鬟忍笑忍得辛苦,从屋里出来的海棠则是扑哧一声,直接笑了出来:“依婢子看,多半是这样。”
“你,你……,有其主就有其仆,想必你定是一样出言无状,德行不端!”,范氏气红了一张脸,指着许含章的鼻子骂道:“所以也怪不得你会和张婶的儿子私相授受!他拿着你的肚兜上门来提亲,说和你早就有了私情。你这个小贱人,在孝期都能和男人厮混,比妓院里的小娼妇还不如!你等着,我会答允他尽快把你嫁过去,让他好好伺候你,要不然你就等着被沉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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