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清晨发生在县衙之内的事情,立刻便闹得沸沸扬扬,飞速的传播到了临沂之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那些目不识丁的农夫们都在谈论着这件事,这里可不是日后你在街头弹琴,连个挑粪都能停下来听你弹琴,听完还能点评几句的大宋,这里是识字率低到可怕,文化知识被牢牢封锁在世家豪族手中的大汉!而作为事主的祢衡,也是在二郎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乍一听,祢衡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老匹夫真的傻到雇凶杀人的地步了麽?自己跟他之间的仇怨也不过是嘴舌之争,况且也只存在与他家奴之间,至于麽?
随后看到二郎信誓旦旦的甚至说出了曹老贼雇凶杀人的全部细节,祢衡便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这事情甚至清晨才发生,若是没有甚么在推动,又怎么可能传播如此之快,而听到二郎说出曹县尉与曹老贼的关系之后,祢衡就觉得更加不对了,负责整件案件的人正是曹县尉,连短剑都被他所拿去,看他的模样也是个虎狼之士,就算是曹老贼犯案,也不至于到自家侄子面前投案啊,这情况真是越来越不对劲,祢衡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都怪自己穿越而来的年纪太小,哪怕大个四岁,自己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收门客,不至于成为这样一个睁眼瞎。
而在县尉府内,正在发呆的曹县尉面前,却是缓缓出现了一个人,看到这个家伙的相貌,曹县尉浑身的怒火都开始燃烧起来,来者是个年轻的士子,穿着金丝长袍,带着纶巾,腰间陪着长剑,挂着朱红色香囊,面目清秀,但是那斜长的眼睛总有一种令人不太舒服的阴冷气息,看到曹县尉,他却是冷笑了起来,他缓缓说道:“未曾想到,汝此般鲁莽之匹夫,却是如此轻易的便化解了吾等种种谋划,佩服,佩服,愚弟佩服不已!”
“曹宏!”像这样指名点姓的叫法在汉朝是极为不尊敬的叫法,可是曹县尉并没有改口的意思,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这样称呼他这位毒蛇一般的三弟,曹县尉双目紧盯着曹宏,似乎下一刻便要冲过去干掉他,可是曹宏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他站在那里冷笑着,曹县尉心里知道对方来这里是为什么,想要激怒自己,让自己撤销对于父亲的逮捕令,或者是替父入狱。
“汝是否早就知晓是吾之谋算?吾千般算计,却是未曾想到以侠义而闻名的汝,却可为仕途而让发白老父受牢狱之苦,甚至是死于此案,杀人,大罪矣!”曹宏冷笑着说道,曹县尉摇了摇头,低沉的说道:“你把真凶交出,我可立誓,此生不与你争锋!毕竟,那也算汝叔父,自小便疼爱你,你于心何忍,至于他死地些许年来,他为家族去势入宫,使我曹家在内宫之中也有耳目,曹家不可弃之不顾!”
“为家族去势入宫?以吾看,倒是为了嫡子青云直上!何况,吾尚未有与汝争锋之意,吾此举,乃二兄之意!”
听到这句话,曹县尉心里更是一痛,曹宏嘴里的二兄,其名曹豹,是曹县尉在曹家之中唯一关系不错之人,二人自小便一起读书习武,感情之深不可多言,屡次归家,全然是为了这位二弟,却未想到,今日要害他与死地的,正是与自己最为亲密的兄弟,他瞪大眼睛,眼中满是血丝,不过,他也想到了,在主脉,有兄弟三人,这家主之位,只能在这三人之中选择,曹宏有自己的缺陷,那便是他的名字,这个可怜的家伙与天子同时出生,尚且不知天子名讳便起名为宏,谁知天子登基之时,方知天子名讳宏,家族之中多次商议改名,却迟迟未定,他之名,便是最大的障碍,在大汉,名不可不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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