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苏怡姑娘的身后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小侯爷对她的这份大恩,奴家替姑娘谢过了,是她自己没这福分……”付妈妈拿起手绢抹了一把眼泪,白炎站在门外,抬头望着黝黑的天空发呆。
是她没那个福分吗?又或许,这灭顶之灾是自己带给她的吧!若不是自己接近了她,她现在定还活得好好的吧。
“苏怡姑娘当初与爹娘失散,浑身上下就这一件值钱的东西了,如今她不在了,这玉佩还是由小侯爷替她保管吧,她说这是她与妹妹相认的唯一凭证,说不定有朝一日,小侯爷能为她圆了这个夙愿。”
玉佩入手,只一眼,白炎的眉头便锁了起来。
好眼熟!
“为何我以前未曾听她提及,也未曾见过此物。”
付妈妈苦涩的一笑,道:“青楼之中又有几个姑娘没有可怜的身世,总是提及,客人会厌烦,这玉佩苏怡自小贴身佩戴,小侯爷与她虽有相交之情,却无男女之意,又怎会瞧见呢。”
不对,这玉佩看起来当真十分眼熟,这种玉佩应当是一对的,所以说,另一半应该是在苏怡的妹妹身上了。
“小侯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要回去了。”白泽到了两人身后,抬眼见小侯爷紧盯着一件东西瞧,不禁有些好奇,上前一看,咦了一声,道:“这不是小酒的东西么,怎么会在小侯爷手中。”
“小酒?!”白炎倒吸了一口冷气,霎那间回过了神来。
对的,是小酒,小酒脖子上便挂着这样一个玉佩,因为她性子活泼好动,那玉佩常被她甩来甩去,像极了小孩子,自己当时看过之后只是一笑了之,没想到,竟……
“小侯爷,你怎么了?”白泽在旁不明所以,白炎却已经无力,他苦笑着将玉佩握入手中,低声答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情,却比不知道还要残忍,人生如此无常,却总有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斗得你死我活,当真是可悲可怜。”
白泽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感慨,却知他因苏怡的死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东西,是以也不追问,省得刺激他头痛发作,待他站了片刻之后,才又轻声提醒了一句,白炎点点头,将那玉佩放入怀中,返身离去。
政王刘劭康,此人绝不简单,若自己揣测无差,他当是从临安开始就已经在注视着自己与无瑕的一举一动了,他究竟想做什么?目的又在何处?无论怎样,苏怡的这笔血债,绝不会就此作罢!
“缠绵缠绵,你看见刚才那个戏法了吗?他就那么一下,手中的东西就没了。风车,好漂亮的风车!”那人兴奋的大叫着,躬身便要往人群中穿过,缠绵只手一拉将他拉住,不满的道:“我怎么说来着,人多的时候不许放开我的手,以前是谁找不到我哭得可怜兮兮的,如此不长记性,你是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抱住你么?”
“不要!”奚昊的脸刷的一红,有些不甘的回身走到了缠绵身边,手伸出,与之指尖交错而过,紧紧相扣:“这样子就不怕我丢掉了。”他笑得得意,十指紧扣的两手被他举到面前,却忘了自己与缠绵处在闹市之中,他二人容貌出众,本就惹人注意,这会子又看两人如此亲昵的两手相牵,旁人皆诧异不已,皆回头相望,议论纷纷。
缠绵没有说话,只看着奚昊颊边红晕渐渐扩散,最后连脖颈都是绯红,当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本是不拘小节之人,既然爱上了那人,又已经与他天地对拜成了亲,私下里更是肌肤相亲,尽了缠绵情丝,自然不会去在意旁人如何看待,然奚昊不同,他性子如同孩子,从前在若水小岛便鲜少接触他人,现在更是只愿同缠绵呆在相思谷,过与世隔绝的日子,若这般与缠绵亲昵的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对他来说,当真是十分难堪的。
发觉奚昊的指尖动了动,缠绵十分不满的哼了一声。
不是他故意为难他,而是这一路下来,奚昊总是以各种理由避开他的碰触,当真让他难耐,此刻是奚昊自己抓了他的手,如此大好时机,他又怎能放过。
“放开,大家都在看着。”奚昊的头垂得更低,恨不能地上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偏偏身旁那人不买账,听他所言,竟将他的手一紧,放在唇边一吻,扬声道:“我自与我家小夫君亲热,管旁人做甚。”
他言语大胆,毫不掩饰,奚昊当真是欲哭无泪,只好任由他握着手,然后头一低,不管不顾的便往前奔,缠绵被他拉得一动,想停下却又怕他等会果真恼了,发了脾气,让自己自食其果,遂也由得他拉着匆匆过了集市,往了城门而去。
“已经没人了,还跑。”出了城门,入了林中小道,见奚昊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缠绵将脚步一顿,拉住了他。
奚昊眼眸垂得低低,竟似含着泪水,缠绵不禁慌了神,松手抚上他的脸颊让他抬起了头,道:“便如此就气哭了么,我本是好玩,你若果真生气了,便打我一顿,可不敢憋在心里,伤了身子。”
奚昊闷不吭声,许久才幽幽道:“本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总让你不省心,跟个孩子似的喜欢乱跑,又总冲你发脾气,缠绵,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你总对着这样子的我,定会厌烦的。”那话到了最后已经低不可闻,想到自己如此任性,或许会让缠绵心力疲惫,产生厌恶,奚昊竟有了一丝惶然。见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莹亮的雾气,双唇喏诺,透着一抹粉色,缠绵不禁情难自禁的俯下了身去。
“我就喜欢这样子的你,有点傻,有点天真,没有心机,内心又如此善良,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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