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面带狰狞将弯刀一抽,却霎时被屠单给抵了回去,屠单伸手扣住他的双肩哈哈一笑,道:“格桑大人太客气了,如此热情,还真是让人吃不消。”白炎顺势将短匕拔出,格桑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却在屠单的支撑中未曾倒下。
白炎将短匕收入袖口,嘿嘿一笑,他身后的南宫等人也见状也笑了起来,站在对面的运粮兵见格桑整个身子都扑在了屠单的身上,又见那来的一队人马不知为何全都大笑了起来,皆面面相觑的对望着,不明所以的跟着干笑了起来。
苏翀带人从前方悄然摸上,暗伏在了一旁,他本还担心那一行人能否瞒天过海将赫博多的士兵骗过去,此刻却在那一片和乐融融的笑声之中呆住了神。
这算是个什么情形,竟诡异得令人发瘆。
整个山谷几百号人都在笑,可看来看去,都实在看不出究竟何处惹人发笑了。
“笑够了没,还不动手。”白炎咧着嘴含糊不清的道了一句,对面的士兵听他突然间说出了自己不懂的话语,皆于瞬间僵住了笑意,白炎眼中寒光一闪,腰中长剑已经出鞘。
“杀!”
身形如箭,那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人皆矮身一窜,只瞬间便没入了对方的阵营之中。
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毫无防范的赫博多士兵们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可已经悔之晚矣,他们的格桑头领已经死在了对方的刀下,而山谷两头突然涌出了无数的人马,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是先锋军进入盘龙关后的第二场小型战役,因小侯爷孟白炎敢于冒险的策略,两战下来共杀敌五百多人,己方却只有轻伤未见死亡,不得不说大大的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令大家对破阵一事充满了信心。
战场很快便被打扫干净,白炎伸手整了整屠单身上的衣衫,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下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屠单被他逼迫着换上了格桑的军服,哭笑不得的对着窦榀道:“老窦,不如你来做这头领,我嘴笨舌拙,怕到了元山应付不过来。”他哪是怕应付不了元山的赫博多士兵,他是被面前这人整怕了,看这人眼珠子一转,就又不知道想了什么新花样要自己配合了,这一路前往元山,途中全是蛮子的势力范围,若是跟不上此人花样百出的节奏,当真是会死的很惨。
窦榀站在远处嘿嘿一笑,掸了掸袖口的泥巴,冲着屠单回道:“得,您老的心意老窦我心领了,小侯爷是看得起你才重用你,你可不要稀泥巴糊不上墙,丢了咱们九原军的脸。”他说完一退,对着自己的部属招手道:“集合,咱们去前面开路。”
“老窦——老窦——”屠单看着窦榀疾奔而去的背影,禁不住狠狠的跺了一脚:“没义气的东西。”
白炎闻言看了看他,又抬眼看向了窦榀离去的方向,突然间想起了出发前一夜发生的事情。
那夜自己临时被秦篪派人叫回,是因为屠单窦榀二人屡生事端,挑起了九原军的内乱,甚至危及到了北援军的稳定,说实话,当时自己跟爹爹一样一筹莫展。如是不严惩,军中便再无规矩可言,可若是阵前斩将,又势必会影响军心,得不偿失,当自己左右为难之际,杨云骢正好带着无瑕的信赶到了。
无瑕的信并不长,只写了寥寥几笔,却顿时令自己茅塞顿开,有了解决之道。
九原军虽派系作祟,但归根结底大家都有一份忠义之心,也正是如此,才会让自己犹豫不决,难下杀心。无瑕说,杀将不如用将,他们越是心中憋着一股气,上阵杀敌便越是勇猛不可阻挡,违反军令当斩,既然如此,何不让他们立下生死状,将这一股力量用在沙场之上,死可重于泰山,也可轻于鸿毛,但凡有点血性的汉子,谁不愿死得其所,死得顶天立地!而又因没有了退路,他们才会一路向前,以大无畏的精神去面对一切。
置于死地而后生,战场之上越是不怕死的,或许便越是活得长久!
无瑕,今夜你可已经安枕入眠?为了早日回到你的身边,白炎会拼尽全力,勇往直前,而你,也要为了白炎,珍重珍重,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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