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又是导航又是问路的找到事故现场,看着被防护带围起来的大楼保护圈和进进出出的消防员、记者还有围观群众,他再次皱起了眉。
林惟故不明白,那个看起来沉闷懦弱的女人,怎么就非得跑来这种地方?
嘱托了几句李晓给他临时联系的这个接机人兼司机,他下车,迈步走近事故发作地点。
林惟故进来的时候,陆心正把那张总面无表情的小脸埋进那个巨大号的茶缸里,不声不响地扒饭。
看到他,一下子惊得险些被呛到,赶忙拎起矿泉水瓶灌了几口。
“——你怎么会来?”
“——你就吃这个?”
两个人的话同时出口,又同时闭了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说起来也奇怪,三个月前,他们明明扯证结婚了,现在却好像是陌生人一样,拼命想装熟,却发现对彼此似乎全然不了解。
林惟故深深吸了口气,却险些被充入鼻息间一股刺鼻的煤烟味儿呛得咳起来。他忍了忍,喉咙间的干痒和异物感越来越重,林惟故一瞬间皱起了眉。
四下寻找着源头,林惟故的目光终于停留在陆心脚底下那个小小的里头只能容纳一个煤球的小炉子。
“你就这么呛着,不怕吸多了影响智商?”先前的尴尬还未散,林惟故对于这个的评价却已说出了口。
好像……刻薄了些。
陆心的表情一瞬有些讪讪的。林惟故好像还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的,他只在结婚前见过光鲜的像是个女精英的她。
径直把手头的茶缸放下,陆心走到窗户边一下子推开了整个窗户,呼啸着的冷风一下子灌进来,逼得她不得不屏住气息,却还是在一冷一热交替刺激下,胃部急剧收缩,突然就一下一下地开始打嗝。她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向皱着眉立在地当中的林惟故。
上下扫视一圈。林惟故齐整的西装微有一点褶皱,高高大大的身形在这个昏暗低矮的屋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人应该是直接下飞机就赶来这边了吧?
“那个……天儿有些冷,电路供应被切断了,这是同事找老乡借的,嗝!”陆心赶忙捂住了嘴,脸上的表情有些羞囧,“有点儿呛哈……嗝!”
林惟故看着这个女人拼命想挡却完全挡不住打嗝,捂着嘴脸色红着脸看他的囧样,心底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有热水没?”林惟故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的沙哑,在这低矮而泛着霉味的民房里,显得低沉而渺远。
“啊?噢……我去找老乡给你借点。”陆心说着,捂着嘴就往出走。
“不是,”林惟故伸手拦住了她,只觉得不光喉咙痛,此刻头也有些痛了,“我是说你。喝点热水会好点。”
“噢……我不用,嗝!”陆心捂着嘴,死的心都有了。她没想过,婚后久别重逢,竟然是在她这么尴尬的时候。
转念又想到订婚时候他陪着她回老家,好像……他除了陌生,也没有很嫌弃?
算了,嫌不嫌弃的,她还需要在乎这个陌生人般的丈夫对她的看法吗?又不是用来谈恋爱的,放个屁都得忌惮三分,生怕丢面儿。
索性也就把手放了下来。
“嗝!你来……做什么?”
“妈病一直不见好,眼看快年头了,想让我们回去看看。”屋里的味道刺激得林惟故的嗓子越来越难受,他忍不住想咳嗽,停了停才忍了下来,又有些好笑,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怎么每一次都能这么赶巧着双簧似的,一个打嗝,一个咳嗽,“都催了五次了。”
“哦……”陆心应了一下,低着头拨拉着手指,除了偶尔嗝一声,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也怪她,林惟故这样的家庭,能忍着新婚的媳妇三个月不着家,也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停了停,她抬起头看着他:“现在就走吗?你等着,我去收收东西。”
——
陆心跟在林惟故身后的时候还在一个劲的打嗝,她有些别扭地看着林惟故手里她的那个有些泛旧的大背包,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
刚出门的寒意比屋里还是烈得多的,陆心刚有些担忧前面的状况,那几个女生小小议论的声音却已先飘进了她的耳内。当然,还有林惟故的耳内。
三个女生先是看到高高大大的林惟故,面上一红,停止了交谈,然后看到了紧跟其后的陆心,纷纷都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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