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没有人阻拦,周菀如愿以偿的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宫,其中,便包括被皇太后硬塞过来的紫苏。
彩衣撇了撇嘴,看向紫苏道:“你到马车外面去。”
紫苏看了一眼周菀,看她默不作声,便低着头躬身出了马车,坐在车栏上。
周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让她出去作什么?”
彩衣眉头一挑,气鼓鼓的道:“跟我抢位置的,我看不惯她!”
周菀顿时失笑,彩衣小孩子心性,做事又素来直来直去的,实在不像是杨清培养出来的人。
“她既然到了我身边,自然是要拿她当自己人看的,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彩衣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道:“她有什么用?不像我,能文能武,还指不定她是不是别人的钉子呢!”
彩衣并未压低声音,车窗外的紫苏能听得一清二楚,紫苏却只是低着头笑了笑,便认真的打量着路边的景致。
周菀有些无奈,笑着道:“她是外祖母的人,外祖母不会害我的,你还说别人是钉子,你不就是最大的钉子吗?”
彩衣翻了个白眼,不开心的道:“我既然跟着你回了京城,自然就只认你这一个主子了。”
“倒是我的不是了。”
彩衣到底是有些好奇,自进宫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出宫,问道:“郡主,我们这是出宫作甚?”
“自然是去做你最关心的事情。”周菀老神在在的道。
彩衣皱眉,想了许久,方才眉头一挑,脸上浮现笑意,刚要开口,便被周菀止住了。
“噤声,事关重大,还是越隐秘越好。”
彩衣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周菀感叹了一句,“到底是一个为其主,其实对于他,我还是很欣赏的,知道这件事要是不让你亲自去办,你恐怕也不会放心。”
彩衣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心里知道,周菀说的“他”,指的便是她的旧主杨清。
马车外的紫苏,听得里面主仆二人遮遮掩掩的对话,挑了挑眉,笑了笑,未发一语。
马车咕咕噜噜的往前行进,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宫门,周菀的车架非常特殊,没有哪个看守宫门的侍卫敢随意阻拦。
一行随从者众多,一路行至最为拥挤的正阳街。
“吁——”
马车突然一个趔趄,顿了顿停了下来。
周菀身形不稳,往前一扑,幸好得到彩衣出手,将她抱住,方才无事。
“怎么驾车的?”彩衣高声质问。
“殿下,是否安好?”车窗外传来驾车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询问声。
许久,才传来周菀低缓的声音,“无事,外面出了什么事?”
“有人骑马惊了人,奴才陡然停马。”小太监唯唯诺诺的答道。
彩衣抬手掀开马车窗帘,神色不虞。
周菀只见马路上站着一个一身蓝色劲装的青年英俊男子,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大小的小孩。
小孩张大着嘴巴,一脸呆滞的样子,脸上挂着几颗泪珠,要掉不掉。
而那青年男子身后,是一个骑着马的少年,那少年看着十二三岁,一手拉扯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少年唇红齿白,面容姣好,神情倨傲,一看就是出自金尊玉贵之家。
周菀挑了挑眉,看向那个抱着小孩的青年男子,似是有些意外。
那男子躬身放下了手中的小孩,
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一脸焦急的年轻妇人,那年轻妇人一把将小孩抱起,脸上全是劫后余生之色,“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朝那英俊青年男子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恩公,云娃子,赶紧跟恩公道谢,他救了你的命!”说着就要扯过小孩磕头。
那英俊青年男子连忙摆了摆手,道:“无碍,小事一桩,大嫂不必如此客气。”
那年轻妇人仍旧感恩戴德。
英俊青年男子再三劝说,才止住她的感激之情。
那年轻妇人看那骑马少年一身华服,也不敢多言,深怕被他迁怒,再三感激后便趁着人多溜走了。
“哼,走路都不带眼睛!”华服少年微微仰着头,丝毫没有差点纵马伤人的愧疚。
英俊青年男子听得此言,眉头一皱,道:“此处是闹市,你这般纵马,也不怕意外伤人,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华服少年听得此言,立马出声反驳,道:“小爷我想怎样便怎样,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真是,有娘生没娘养!”英俊青年男子不高兴的回了一句。
华服少年听得此言,一下子气的眼睛都红了,扬起马鞭便要朝那英俊青年男子身上挥舞。
“小七!”此处人多眼杂,周菀本不想出声,奈何事态越演越烈。
英俊青年男子侧身一闪,便躲过了那道鞭痕。
华服少年听得周菀的声音,神色一怔,转而看见周菀的马车,立刻下马,走到周菀的马车旁。
“六姐姐!”华服少年脸上的不虞之色,尽数褪去,只剩下纯纯粹粹的欢喜。
“小七,你又瞎胡闹。”周菀轻声训斥了一句。
华服少年见得她如此说,却没有丝毫不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门,有些不好意思。
那英俊的青年男子此时也正好也看到了马车内的周菀,抬手朝周菀拱了拱手。
周菀也对他点了点头,感叹了一句人生无处不相逢。
“二王子,好久不见。”周菀看向那个英俊青年男子。
那男子正是留在燕京国府监学习的西宁国二王子雍和。
“郡主安好?”雍和轻声询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