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诚胜券在握,倒也不介意表现一点大度,明着把张文定的想法给赞了一遍,实际上否定得一塌糊涂。
这个话,看似给了张文定面子,可实际上,还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张文定,把张文定的想法反驳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梅胜言接过话头道:“我觉得劳动路还是搞房地产开发比较好,毕竟那一片的老人们谁都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住在那么老的房子里,况且这一片现在来说搞开发还比较容易,如果三五年下去,说不定政策还不允许了,到那个时候在开发,什么都晚了。”
这货从县委到了县政府之后,对于政务工作的热情,那真的是相当高的。
毕竟,干组织工作,虽然也是手握权柄,但是,实际上的好处,真的没有在政府那边分管实际政务工作来得爽。
当然了,由于张文定一直防着他,所以他现在分管的工作都不怎么样,财政局一样想抓在手里,却一直抓不住,这常务副县长当得也是相当憋屈。
现在,见到张文定要憋屈了,梅胜言很舒服地跳出来落井下石了。
这时候,几个吴忠诚的亲信也都纷纷支持吴忠诚的意思。
张文定知道,这次自己是说什么也白搭了。就算有几个替自己说话的,那也没什么力道,根本就扭转不了大局面——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在火灾面前,只能是生命第一了。
况且,张文定在内心深处也不打算再跟吴忠诚争劳动路了。
吴忠诚虎视眈眈劳动路不是一天两天,况且现在的形势太紧迫,谁也不敢保证劳动路就不会再出事。张文定这次放弃了,任凭这些人怎么说就怎么决定吧,就算是到最后举手表决的时候,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这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定住了,甚至连一次激烈的讨论都没有。
事情一定下来,吴忠诚满意了,张文定也就坦然了。
道家学说打底子的张文定,对于胜负一向看得比较淡然,他觉得,任何事情都具有他的两面性。
而且,跟道士们相处的时间多了,让他从小他就明白一个道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劳动路自己把握不住,也不见得不是好事。
吴忠诚想开发,就由他去吧,即便这件事情属于县政府工作的范畴,但张文定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么多,这件事到底能办到什么程度,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毕竟,劳动路那边就是一个火药桶,真要搞房地产开发,也不见得就一帆风顺,到时候,闹出几个事件,那也不见得脱得了身。
劳动路改造,调子是吴忠诚定下的,从拆迁到招商到建设,这一些列过程下来,吴忠诚肯定能挣个盆满钵满。
这些大工程,每一个程序都需要县里过问,既然这件事是吴忠诚下决心去做的,那么什么事情都要他经手,他这一经手,所有的好处都变砸到了他头上。
但吴忠诚想把这个工程一口吃下,这肯定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县里不只是他一个当官的,即便他是一把手,那么还有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工程呢。
说不定,望柏市里都有些人想插一手呢。
虽然劳动路改造属于政府管辖范畴,但张文定决定不插手这项工程,他也就不打算从这个工程中获得什么好处了。
他不缺钱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张文定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县里有分管建设的副县长,多少年了,县里第一次这么大手笔的动劳动路,这些分管的官员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县委那边也有不少人过问,张文定若是硬插手这件事,那势必会威胁到很多人的利益,特别是吴忠诚。
张文定现在不想跟吴忠诚决裂。
而且,他若是参与了这件事,那肯定是费力不讨好,搞不好,那就是自己的责任,搞好了还不是自己的政绩,这事张文定想得很明白。
张文定不参与,也不反对手下的人各显神通。
特别是县里一些跟张文定关系比较好的建筑企业,他们从张文定这里得不到什么工程,但不管是哪个环节,吴忠诚总要选定一些开发商吧?这些建筑企业从吴忠诚选定的开发商手里拿点工程,容易程度远比从县里的官员手里拿到工程要高的多。
很多时候,商人与商人之间的关系,远比商人与官员之间的关系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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