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若水起了一个大早,含香已经淘米下锅了,看着若水走出去,“若水,若水,你不吃下早饭!”
“不了!我先出去了!”陈若水回了一声,朝着花场走去。
上午,太阳放亮了,陈若水提着两大竹篮的花,来到繁华热闹的街口,开始卖花。
虽然不是那么好卖,临近中午之时,还是卖出了一大篮的花。
不远处的灯柱后面,一个男子专注地看着陈若水卖花的情景,若有所思地离去。
黎氏办公室里,黎翰天合上了一叠账目,正欲起身,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黎翰天提起西装,沉声落地。
那个男子走了进来,低头道,“黎少爷,陈小姐她现在。。。在街口那里卖花,看着卖的还不错!!”
黎翰天听了,瞬息间怒气盈满胸腔,手中的西装一把甩落在桌上,“这个臭丫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黎翰天单手撑在桌面上,另一手轻轻地扣了扣桌面,“去!你去给我找几个人,把她的摊子给我掀了,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没法有生计!”
保镖立刻低头,“是!黎少爷!!”
临近午后,街头上路人稀少了很多,陈若水提着一篮子花,来到了电影院门口,期待着看电影的客人会买上几支花,果不其然,一对年轻的男女手挽着手走上前,男人开口道,“这百合花一束多少钱?”
陈若水微笑道,“一束五毛钱!”
“那来一束!”那位男人立刻掏出了钱夹子,正要掏钱。
突然间,一大群身着黑衣汗衫的男子,流里流气地上前,“做什么!做什么!这里是你卖花的地方吗?”
那个正欲掏钱的男人见了,立刻收回了钱夹子,挽着身侧的女人离开。
“哎!先生,先生,别走。。。”陈若水焦急地叫道。
那一群黑衣汗衫的男人立刻堵住了陈若水的去路,“小丫头,今天赚了多少钱,交出来!”
“凭什么交给你们,你们是谁?”陈若水怒气地扬声。
为首的一个男人站了出来,大笑道,“我们是谁?这个地盘是我黄爷的,你在这地盘上做事,就得交钱!”
陈若水瞬息明白了,原来是收保护费,这些人都是道上的人!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们来拿!”陈若水话落,那些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嘿呦,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看我今天不折断你的腿!”
随即间,陈若水抬腿,和这一群男人厮打成一块。
不远处,灯柱旁,那个尾随的保镖探头探脑地观望着,心下不由得一紧,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功夫这么好,还挺不一样的,难怪黎少非要弄到这丫头。
片刻之后,那群男人被陈若水踢打在地上,陈若水的右肩膀和左腿也受了伤,提起散落一地的竹篮,将花一朵朵地放进竹篮里头,一瘸一拐地要离开,陈若水注意到不远处那一道注视自己的目光,一下子看了过去。
陈若水微微敛聚了眸色,立刻认出了那个保镖,是那个恶少派来跟着自己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横七竖八那些地痞流氓,瞬息间什么都明白了。
陈若水愤怒地上前,那个保镖有点忐忑,率先开口,“陈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我劝你还是跟着我去见黎少,你这样和他硬干下去,讨不了好处!你也看见刚才那一拨人,黎少是不会让你有路子赚钱的!”
陈若水提着竹篮的手,紧紧攥住,关节骨泛白,瞪着那个保镖,冷声喝道,“回去告诉那个畜生,明明白白告诉他,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他,更不会答应他无理的条件!”
陈若水提着竹篮,脚步踉跄地离开,那个保镖站在原地,看着陈若水瘦小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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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黎氏粮油公司,四楼办公室里头,传出一阵支离破碎的瓷杯碎裂的声响,外头不少的职员都站了起来,朝着里头观望着。
“思怡,你说黎少这是怎么了,又发这么大的火!”一位女职员好奇地说道。
思怡摇了摇头,“不晓得,你不觉得黎少最近是不是乱发火!”
“但是有时候看上去好像春风得意的样子,该不会是沈小姐和他闹别扭了吧?”
“这谁知道,说不定沈小姐大明星,喜欢耍性子。。。”
办公室里头,黎翰天双手插在腰胯上,气得来回踱步,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又停了下来,看向那个保镖,声音冷厉,“去!给我再盯着,无论她接了什么活,做了什么,都给我搅黄它!”
“是是是!黎少,我这就立刻去!”那位保镖吓得立刻退出了门。
黎翰天气得胸膛一起一伏,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烟,朝着软椅上重重一靠,吐着长长的烟雾,心口一阵堵,这几天寻思着那个小丫头的滋味,那夜在海水里头的感受,还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真想再来几次。
转念一想,这丫头这么倔,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自己,看来不把她逼上绝路,还不知道我黎翰天的厉害。
花田村,入夜了,四周刮起一阵阵寒凉的秋风,树影婆娑。
屋子里头,陈若水脱下衣服,含香正在为她上药,揉搓着臂膀上的瘀伤,“若水,你白日去哪里了?怎么会跟人打架?”
陈若水眸色里漾起怒气,“含香,你别问了,我没事,有些恶人就该给点教训!我身手好,不会有事!”
含香揉搓着陈若水淤青的肩膀,突起的肩骨,含香叹了一口气,“若水,你是姑娘家,看你这么瘦,别总是这么逞强,有什么事,能够且过就且过吧!”
陈若水脑海里浮现黎翰天那张脸庞,耳边回荡着那一道道轻狂的笑声,声音坚定地回落,“不!有些事绝对不能且过!”
含香一阵静默,看着陈若水那双坚强的眼睛,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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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码头上,海风习习,海岸边停靠着一艘艘货船,陈若水穿着一身素色的薄棉袄,黑色的布裤,黑色的布鞋,四周张望着。
她记得村口的吴强说这边有扛货的活接,心里寻思着,那个恶少应该不会管到这边来,毕竟这码头都是那些混道上的地盘。
陈若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艘货船停靠在岸边,甲板上忙碌着一群扛活的劳工,至上而下,走下货船,扛着货,一袋袋的货装上了一旁的货车。
一旁立着一个柜台,柜台上坐着一个计袋件的男人,一会儿就吆喝了一声。
陈若水捏紧了拳头上前,深吸一口气,站在了那个计袋件的男人跟前,低声问道,“这位大哥,这里还需要人手吗?”
那个男人转过头,一脸的彪肉,扫了一眼陈若水,“小丫头做什么?是不是家里头有男人要出来做活?这里每天都需要人手,一天十块钱,整个码头我们的价最公道了!”
陈若水听了,一下子激动,上前拍了拍胸脯,“大哥,不是我家里头的人,是我,我要来扛包!”
那个男人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喝道,“开什么玩笑,去去去,一边去,小丫头扛得了什么包,想干活哪里都有,来捣什么乱!”
“不不不,这位大哥,我真的没处去了,我真的可以扛包,你让我试试,我力气很大的!”陈若水连忙说道。
那个男人扫了陈若水一眼,一脸不信,指了指一旁那些扛包的劳工,“瞧见没有,那些个汉子,一个肩头扛一包,大多一个肩头扛两包,两个肩头就是四包,你能扛?”
“我能!我能!相信我!我可以一包包扛!虽然慢点,但是速度不会慢!”陈若水连连说道。
那个男人听了,挑了挑眉,“一包包扛?那得扛多久,一天十块钱工钱,那我们划不来,只能给你一半!”
“一半也行!那就一半!五块钱!”陈若水比划起一个巴掌。
那个男人见了,挥了挥手,“去那边,过去试试!可以就做,不可以就滚蛋!”
“唉!谢谢这位大哥!”陈若水连忙跑了过去,岸上计袋的男人扬了扬手,打了个手势。
一袋子沉甸甸的货物落在了陈若水的肩头上,不少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看了过来。
陈若水弯着腰,咬了咬牙,扛着一袋子货物朝着岸边走去。
时间过去了一个上午,所有的劳工都歇下来在一旁啃着馒头,陈若水累得满头大汗,拿着一个馒头蹲在了一个角落里啃着。
黎氏大楼下,黎翰天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地正欲去茶点铺喝点茶,心里头思虑着,那个小丫头该是快要入圈了。
这个时候,那个保镖跑了过来,黎翰天见了,立刻停下了脚步,“怎么样了?那个小丫头现在是不是没活做了,发愁呆在家里?”
那个保镖连连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摇头道,“黎少爷,那丫头真的不是一般的倔,她。。。她竟然去码头扛包了!那可都是男人的活啊,整整扛了一个上午!”
黎翰天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僵住了身躯,手掌抚了抚额头,剑眉紧蹙,“该死的,这个臭丫头怎么就这么倔!!!”
黎翰天手掌气得攥紧,掌背上青筋浮起。
码头上,陈若水啃着码头,拧开水壶里头的水,咕噜咕噜地下咽。
这时候,不远处驶来一辆崭新的汽车,刚在码头停罢,那个计袋件的男人见了,立刻跑上前,殷勤地打开了车门,恭恭敬敬地行礼。
“洪爷!您来了!”
洪凯从汽车走下来,一身笔挺的西式服装,衣服是深宝蓝色,衬着夜色的深沉,颇有一番男人强势的气魄。
他漠然地转头,随意一扫,身侧一溜人都是哈腰低头,直到他重新迈开脚步才纷纷跟上。
“洪爷,那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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