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感觉到的,却不仅是他的妖气,更多是来自整个翠县的妖气,在他的妖力所凝聚而成的萤光里。
他那是在用他体内的妖血之力试探这翠县之内每一人的生命之息,身为妖帝之后且身上有着他母亲妖元的他,有这个能力,尽管墨衣墨裳说他的妖血之力很弱,可只要她在他身旁,他的妖血之力似乎便能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正因如此,所以那漫天的流萤,是从每一户人家的房顶之上浮出来的。
本该是美景,偏偏妖气浓重。
证明翠县的这些百姓,已有绝不下少数受到了妖气的侵蚀!
但在那些因长情的妖力而凝结而成的萤光消失时,她能感受到的妖气也随之消失,这说明——
“有人作祟。”沈流萤面色有些凝重。
长情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与我们在草镇上所遇见的事情有关?”沈流萤又问,“与那些个会吸取人体内精气的玉珠有关?”
“本我只是猜测,而今看来,的确如此。”长情肯定道,“我之所以来此翠县,便是因为这个事情。”
“我可不觉得你是个仗义之人,你之所以插手管这个事情,一定是你发现了什么。”沈流萤说着,揪住了长情的衣襟,盯着他道,“快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算是在说如此正经的事情的事情,长情还是忍不住在沈流萤微撅的嘴上轻轻亲了一口,才道:“我没有瞒着萤儿,我只是不想让萤儿想太多的事情。”
他只需要她陪在他身旁行,这一路能开开心心地玩着到天阙山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其他的事情,他来处理行。
“说到底还是瞒!”沈流萤继续瞪长情,“你快告诉我,不然我生气了,以后你再也不要理我!”
“不。”长情将沈流萤搂紧,“萤儿想知道,我告诉萤儿是。”
“这才乖。”沈流萤笑了起来,捧上长情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们可是夫妻,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必须给我说,记住了,嗯!?”
“好。”长情又在沈流萤鼻尖上亲了一亲,道,“蕴藏着人体内精气的玉珠能与我身上的妖血互生感应,我猜想这说不定与我母亲有关,所以我想要查探。”
“你为何会这般认为?”
“这天下间,除了帝王血印以及我自己要动用我体内的妖血之力外,不会有什么能使我的模样发生变化,但在宫家小姐被害的那夜,我拿到来人体内那颗饱食精气的玉珠时,我感受到了其中的妖气,并且,我变成了白发赤瞳的模样,以及玉珠内的精气因为我的触碰而瞬间消散。”长情将自己稍加隐瞒的事情告诉了沈流萤,“除了母亲的妖气,我再想不到这天下间还有何妖的妖气能与我发生如此感应,而萤儿也知道的,那些玉珠内的妖气唯有萤儿感受得到,哪怕是身为半妖的我以及草药灵妖都感觉不到,那一瞬,我却为何能感受得到?”
“你让玉珠内的精气消散,玉珠让你妖变。”沈流萤拧起了眉,认真思忖着长情所说的话,“或许真的像你猜测的一样,毕竟那玉珠一旦吸取精气之后是将精气紧锁其中的,算那日我救宫家小姐,也是用了我的血才能将精气从中抽出来,可你却只是轻轻一碰便能让紧锁其中的精气给散掉了,着实不能不让人有所想法,但是——”
沈流萤突然又揪住了长情的衣襟,“是不是我不问你不打算告诉我了嗯!?我都说过了我和你一起找你母亲的,你竟然还瞒着我!”
“萤儿,我错了。”为了不被沈流萤一直念叨,长情赶紧承认错误。
沈流萤这才满意地松开他的衣襟,“这回原谅你啦,不允许有下次!”
“绝对不会有下次。”长情理解打保证。
“这个翠县……”沈流萤的脸色又变了,变为了正经,“和草镇完全不一样了,这里的妖气,太浓重了,若真是像宫家小姐那样的,不知这儿会是多少人身上有那样的玉珠,才会有这么浓重的妖气。”
“除此之外,萤儿还感觉到了什么?”没有触碰藏含精气的玉珠,长情是感觉不到其中的妖气的,并且离得不近,他也嗅不到那些人身上的霉味与血腥味。
“萤光起,妖气起,萤光散,妖气散。”沈流萤一脸的严肃认真,“离得不近,我也感觉不到妖气,应该和你嗅到血腥味的距离是一样的,不过,你似乎是在那些玉珠开始嵌进人身上后才能嗅到,我倒是能在只要他们身上有这么个东西的情况下便能感觉得到,可若是珠子数量多的话,哪怕离得不近,我也当能感受得到妖气的才是,毕竟这翠县内的妖气实在太浓,可我感受到的妖气却在萤光散去的时候也随之消散,会不会是我能力不够所以感觉不到?”
“我觉应当是人气终究是多于妖气,掩盖之下,是以萤儿才感觉不到。”
“或许如此,不过不管我感受得到还是感受不到,都已经能肯定这翠县有人在作妖,而且是大作妖,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沈流萤搓着长情的手,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然后在长情的手背上拍了一掌,“哎呀!怎么把墨衣墨裳给忘了呢!我们应该把墨衣墨裳找出来问问的,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什么的呢!”
沈流萤说完,便伸手扒拉开长情的衣襟,低下头对着他的心口是一口亲!
墨衣墨裳随即幻化出形,恭敬道:“墨衣墨裳见过主人。”
“墨衣墨裳!好久不见了的感觉呀!”沈流萤一见到墨衣墨裳便开心道,还从长情的腿上蹦了起来。
墨衣只当她说的是废话,理也不理会她,只有墨裳应她道:“吾与墨衣未现形之时皆在沉睡状态,并不知时日如何流动,主人觉得久,那便是久。”
墨裳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沈流萤很是不满意,只听她哼哼声,“墨裳你这么正经,不好玩儿。”
这回连墨裳都沉默了。
沈流萤早已习惯他们的不苟言笑,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是又开心地对他们道:“墨衣墨裳,你们没发现这儿不是召南国了么?我和这个阿呆是已经出发往天阙山去完成血契给的任务了哦!”
“嗯。”墨衣只淡漠地回了这么一个字而已。
还是墨裳比较温和道:“汝未有拖延,很好。”
沈流萤朝墨衣努了努嘴,表示嫌弃他的回答,道:“墨衣墨裳,这路上我们遇到一件怪事,还有怪东西,你们看看你们认不认识。”
沈流萤说完便看向长情,长情站起身,将沈流萤让他拿着的两颗已经变得透明的玉珠从袖间取出来,托在掌心呈给墨衣墨裳看,道:“二位前辈,便是这两样事物。”
墨衣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漠道:“不认识。”
沈流萤拧起眉,显然不满意墨衣的答案,便道:“墨衣你才看了一眼说不认识,你多看几眼再回答啊。”
“不认识便是不认识,汝以为吾多看几眼便会认识了?”墨衣嫌弃道。
只听墨裳在这时候道:“吾也不曾见过汝二人所说的这两样事物,不知汝说其奇怪,是奇怪在何处?”
“第一,这珠子上有妖气,第二,这珠子会吸取人体内的精气,第三,这货碰到饱食精气之后的这珠子会让锁在珠子里的精气溢散出来紧跟着消失,同时这货的模样会发生妖变。”沈流萤将这两颗珠子的奇怪之处用最简洁的话告诉了墨衣墨裳。
沈流萤说完,墨衣这才又看了一眼长情手心里的透明玉珠,却仍是一言不发。
“人世间竟有如此妖诡的事物存在?”墨裳话语里是不解与沉思,可见她与墨衣是的确不识此物。
“墨衣墨裳你们真的不认识这个东西!?”沈流萤很不能相信墨衣墨裳的答案。
只听墨衣道:“吾与墨裳乃上古元魂,这世间已过了上万年,吾不知晓的东西太多太多,汝以为吾与墨裳是无所不知的存在么?”
“我是觉得你们是无所不知的存在嘛。”沈流萤哼哼声,实话实说道,“而且还是无所不能呢!”
不过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心里话,却让墨衣的眼神变了变,不过沈流萤看不见罢了。
少顷,墨衣淡淡道:“吾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还要汝这个黄毛小儿来做什么。”
“我才不是黄毛小儿!我成亲了的好不好!”沈流萤不服气。
“二位前辈既是不知,晚辈与萤儿便不打扰二位前辈了,多谢二位前辈。”长情这时朝墨衣墨裳抱拳客气道。
“小子倒是比丫头懂礼多了。”墨衣说完,消失了。
墨裳也随即消失不见。
沈流萤哼哼声,“好嘛,这次只能看我们自己了嘛。”
“连墨衣墨裳都不知道的事情,太诡异了,喂,阿呆,我们——”
沈流萤的话未说完,长情便堵住了她的嘴,道:“会知道的。”
沈流萤发现,这货老喜欢堵她的嘴,不过——
她喜欢。
“嗯!”
在这时,翠县里的某一处,女子的闺房里,有一黑衣人突然站在了睡得正沉的女子床榻前,手里拿着一块透着青碧的玉佩凑近女子的心口。
只见女子心口隐隐有红光,一颗鲜红的珠子,从她心口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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