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了通禅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太后,人的的命运不是固定不变的,面相也不是完全作得准。要知道命运无常,一点小事,甚至一个念头,都能改变一个人的命数。刚才对郭施主说的话,只是贫僧的一点小小的愚见罢了,或许,郭施主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也未可知。”
于太后点了点头,觉得了通禅师说得在理,当初,也不是没有人跟她看过相,也没有人说她能当上太后,可见,面相有时候的确做不得准的,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宽慰了些。
郭嫦曦从太后那里离开之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别人越是觉得她做不到,她就偏要做给他们看。
想到这里,她转身就去了显德帝的寝宫。
不出意外,再次被人给拦住了,可是,她这次却不想回去了,说道:“我这次非要进去面见陛下不可,你们谁也不准拦我!”
“这是怎么回事?在御前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杨永走出来斥责道。
“杨公公——”郭嫦曦见到杨永,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连忙问道:“陛下现在可在里面?”
杨永皮笑肉不笑地对她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郭美人,陛下自然是在里面的。不过,陛下要闭关斋戒六日,这六日谁也不见。娘娘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只管告诉咱家,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请早早回去吧,六天再来。”
“斋戒?”郭嫦曦有些吃惊,“为什么我没有听说此事?”
杨永妆模作样地叹息道:“这是陛下早就决定好的,所以,前日次才会忙着处理政务,何况,原本陛下是不打算带诸位娘娘来的,但是……”
这种说法倒是也说得通,毕竟,陛下前几天的确是很忙,不但她来见不到陛下,就连珍嫔都吃闭门羹,只是郭嫦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一个无肉不欢的人,突然改吃素了,谁都会觉得里面有猫腻。但是,她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并不敢真闯进去亲眼查看,所以,只能不甘不愿地离开了,只是心里到底存了疑,决定找机会一探虚实。
见到郭嫦曦无奈地离开了,杨永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天黑之前,显德帝就让人将苏婉送了回去,次日再来接她,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四天。
马氏虽然有些疑惑,为何那位夫人一直派人来接自家太太,却一次没有亲自来拜访过。苏婉对她解释说,那位夫人身体不适,不良于行,所以没办法亲自来,身体不好,周围有没有人陪着说着,十分寂寞,这才劳烦苏婉过去陪她。
马氏这才了然,不再询问此事。
就连这天,苏婉说那位夫人马上就要回京城了,让自己过去住两天,她都没有怀疑什么。
苏婉带着青绫,去显德帝别院里住了两日。
这几日,苏婉天天跟显德帝在一起,不得不说,显德帝十分会讨女人欢心,而且也的确是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懂得也极多,苏婉每次跟他谈话,每次都能受益匪浅,就算抛开他皇帝的身份,他也是一个极其讨女人喜欢的男子,她每次跟他在一起,都觉得很放松,也很开心,仿佛什么也不用担心,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而且,她每次都不知不觉,被他套出一些她本来不想说的话来。
显德帝对苏婉同样也有些刮目相看,之前,苏婉吸引显德帝的无非就是她的容貌、性格,还有各种让他出乎意料的表现,让他对她越来越上心。但是,苏婉再表现地如何与众不同,在眼界和见识方面,恐怕也只能跟其他女子一样,也只是局限于后宅里。
当然,也有不少诰命夫人,眼界也不局限于后宅,对于朝堂上的事知之甚详,见识不浅,丈夫回去也跟她们商议,但苏婉跟她们还不同。
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苏婉自然是不太清楚的,甚至连那些大臣谁是谁她都搞不清楚。但是无论他说起什么话题,苏婉似乎都能接上口。
比如他有时候不小心说了点民生问题,她竟然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而且想法新奇,颇有道理,虽然说的很浅显,有些地方似乎也不太切合实际,太过于天真,但有这种想法,就已经不是其他女子能比的了。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她关于清官和贪官的看法,更是让他耳目一新,大为动容。
苏婉说:“人人都知赃官可恨,却不知,有些清官更可恨。清官以为,我不要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所以刚愎自用,小则杀人,大则误国……有些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谙世故,若是做了官,怕是举手投足便错。天下大事,坏于奸臣者不过十之三四,坏于不谙世故之君子者,倒有十之六七……”
其实这些都是晚清作者刘鹗说的话,她那个时代的人,大都听过这等论调,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没什么可动容的。苏婉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她此刻也不过想到了便说了出来,却不知这话说出来是多么的令人震惊,引人深思。
其实,苏婉的说法,跟显德帝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他对于当下一些清官的看法,就不怎么样。
那些清官,总是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姿态来,仿佛只有他们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只要是贪官说对的,他们就一定说错,就连他这个皇帝驳回了他们的意见,他们就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觉得皇帝不信任他们,反而去宠信那些贪官,实在昏聩。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皇帝被小人蒙蔽,听信谗言。要么就是一副大义凌然的姿态,用自己的性命要挟皇帝改变主意。若是皇帝不同意,他便一头撞死,反而成全他的一世英名。
显德帝最烦那些古板的酸儒腐儒,没半点本事,还爱指手画脚,他更喜欢处事灵活,听话却又踏实肯干的大臣,现在提拔起来的多是这种,就算贪点或者有点其他的毛病也没什么,毕竟,水至清则无鱼,而且,有弱点才好掌握,只要有能力,肯办实事就成。
所以,比起那些不听话的清官,他更愿意用听话的贪官,至少他们办起事来还是不错的,不会像那些清官似的,只会跟他对着干。当然如果有些官员太过分,超过他的底线,他顺手收拾了也就是了。
苏婉不知道,自己一番话,竟然说到了显德帝的心里,让显德帝对她刮目相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说,都怪显德帝太会引导别人了。以前跟霍渊在一起时,她可没有这么善谈,霍渊也从来不跟她说朝堂上或者衙门里的事,也从来不跟她商量什么大事,只跟太夫人商量。或许以前还跟苏清浅商量,可能他就是觉得,她小门小户出身,没有太多见识,就是说了,她也不懂吧!
她的确不太懂,她现在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罢了。但若是昌武侯真正将她当成妻子来看,慢慢也会告诉她一事,她总会懂的,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
苏婉这几天跟显德帝在一起,很轻松,很自在。
显德帝虽然是皇帝,但他本性却是极其任性的,不是个极其重规矩的人,甚至苏婉觉得他是最不重规矩的人,一切只随自己高兴。敢做别人不敢做,敢想别人不敢想,甚至,他的接受度比别人都高,他不会去限制你,觉得你的做法或者想法惊世骇俗,还会去引导你,在某些方面来说,他很包容,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你,这样的人,应该很会知人善用,怪不得他继位之后,提拔了那么多人,而且还都做得不错。
有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显德帝不是皇帝就好了,那样,她也可以对他多一点期待。可惜,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人都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到了显德帝就将离开时,苏婉竟也对他产生了一丝不舍之意,显德帝也同样如此。
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小女人跟其他女人不同。原本以为自己跟她相处几天会后,对她的兴趣会变淡,没想到自己竟将她看得越发重了。
郊外别庄,一处两层楼上。中间窗户大开,微风吹过,倒是颇为凉快,周围点着灯笼,桌子上放着烛台,屋子里倒也十分通亮,窗外的景色影影绰绰,天上繁星闪烁,虫鸣声不知疲倦地叫着。
显德帝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两人一起用晚饭时,显德帝突然说起了明天要走的事,苏婉不由就怔住了。
显德帝心中一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夫人怎么这种表情?是舍不得朕吗?”
“我……”苏婉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陛下一定要走吗?”
这件事,显德帝前两天就告诉她了,不然也不会接她过来住,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显德帝点了点头。
苏婉见状,一下子将手抽了出来,起身走到窗边,说道:“陛下要走就走,跟我说什么?反正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显德帝也起身,走到她身边,从背后环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谁说你不是朕什么人?你是朕的夫人,是朕的心上人,朕心里子会比夫人更加不舍!若是夫人愿意跟朕进宫,我们就能日日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这两天,显德帝不是没有旧事重提,让苏婉跟他进宫,但是,苏婉每次都是端断然拒绝,让显德帝觉得十分可惜。
苏婉沉默了,她是不可能进宫的。
显德帝轻叹一声道:“夫人放心,过几天,朕还会来看夫人的。”
苏婉说道:“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若是实在抽不出时间,不用来看我也没关系。”
“夫人今天怎么这么善解人意了?”显德帝笑着问道。
苏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道:“我什么时候不善解人意了?难道在陛下心里,我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自然不是。”显德帝连忙否认道,“只是,夫人从来没有对朕说过这种话,朕心里觉得新奇。”
顿了顿,他声音又变得低沉起来,道:“朕知道夫人这是关心朕,朕心里很开心。”
苏婉转过身来,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道:“陛下走了之后,可不能忘了我!”
“那是当然的,朕天天都会思念夫人。”显德帝搂住她的腰,神色专注而有认真。
“那您也要说话算话,一定要喜欢我喜欢得更久一些。”苏婉唇角微微翘起,语气认真中带着一丝娇意。
“好,朕一定会喜欢夫人喜欢得更久一些。”至少目前,他对她的兴致不减反增,想必短时间内都不会消退,顿了顿,显德帝又道:“夫人不能只要求朕,夫人也要一直想念朕才是。”
“那就要看陛下表现得好不好了!”苏婉娇笑,既然他想要离开,就榨干他好了,免得他去别的女人身上使力。
“你可真是一只撩人的小野猫!夫人放心,朕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显德帝眼神一下子深沉起来,喉头微动,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立即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快速向榻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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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写,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不过把我自己雷到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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