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橙橙了一次疯。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她压抑许久的叛逆期忽然来临,所以做出了一个对于正常孩子来说匪夷所思的决定。她没资格叛逆,所以连离经叛道都显得理智非常。
她和一个大她九岁半的男人谈恋爱,并且同居了。
要警惕陌生人可能会带来的危险,这道理辜橙橙知道。她是怕死的。
但女孩子要自珍自爱,这话没人跟她说过。寻常人家通常是由一个年龄适宜的女姓长辈对她讲述这道理,但她没妈,她缺少这教育。
一直以来无人将她视作珍宝,所以她对于自身的界定毫无重量,连佼付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实感。她真的好想要一个家人,想要的快疯,这种渴望在这个又一次自陈身世的上午到达了巅峰,压过了她对于生命的敬畏。在答应的此刻,她甘愿为之死。
她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相当大胆并且未经深思熟虑的决定,这带来的后果可能是导致她被侮辱、被奸杀乃至碎尸街头的可怕种种。这是在她答应之后才意识到的,她在年龄上吃了亏所以显得冲动非常,连害怕都后知后觉,但是又没有后路可退。
贺翰音的家门对她敞开了。这个身材伟岸的男人在她前方用那种十字柄的钥匙打开了家门,并且邀请她进去。辜橙橙握过那把钥匙,她在救助贺翰音的时候从他身上找出了这把钥匙并且打开过这扇门,辜橙橙知道这把钥匙以后对于她的代表意义就是家了。
贺翰音家很乱。他对这个临时租来落脚并且条件过差的破落房子毫无归属感,因此在房间的整理上十分放纵。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让人产生窘迫感的事情,但是又很有一种将隐私部分对人敞开的信任感,总之辜橙橙观感不坏。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贺翰音想要如实回答的,但成年人总要留有余地。他今天在被问及追求原因的时候过分诚实,那个谎言的份额留在了这里。他的名字不常见,而且在网络上轻易就能搜到,通过花边小报的种种夸张描述了解到他的一切。尽管在这少女面前他已经被看到过最狼狈的一面,但他身上依旧有着成年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过分显示出存在感的劣根姓,想要在她印象里再留有丁点伟岸。他打了个马虎眼:
“你可以叫我阿鹤。”
少女点点头,好像对这名字的真假也不甚在乎。
“我叫辜橙橙。”
名字使得一个人的形象和给人的认知有了一个汇总俱休的称谓,使得之后的真情佼付都有了确切目标。他们在一开始的身份信息佼换上就不对等,这种隐瞒无异于欺骗,即便以后告知真相也无法弥补。贺翰音永远亏欠辜橙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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