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虽未明白,本能地驱使马匹避让几步,刚刚避开,就见七八匹好马疾奔而来,来势极其凶猛,滚滚烟尘四起,四周一些做小买卖的摊贩和行人避之不及,不管是人是物,都通通狼狈摔在地上,一瞬间闹了个人仰马翻。
“什么人,这样跋扈。”玉疏拧眉,还以为是京城哪家纨绔,再展目一看,却不由面色微沉,低低说了一句:“拦住他们。”
这一行人虽都做大楚打扮,但高鼻深目,五官分明,彪悍非常,完全不似个楚人模样,倒像是……北延人。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人。他怀中用斗篷抱着个人,仍旧轻轻松松,此时见玉疏带来的侍卫把他们拦住,不由微微偏头,高高睥睨了玉疏一眼。
玉疏很难形容出那个男人的样子。眉目深刻到近乎凌厉,哪怕骑在马上,也能看出身量极高,因为肌肉丛生,而显出一种有压迫性的高大。明明只是一眼,但就那么短短一瞬间,玉疏却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尽管那人轻衣简从,有意掩盖身份,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悍勇之气,那种真正见过血的肃杀之感,都在昭示着,那绝非一个普通蛮人。·
危险。这两个字几乎刻在了他的脑门上。一个非富即贵的北延人,缘何要如此冒险,在大楚与北延战事愈演愈烈之时,不惜以身犯险,掩盖身份来到大楚的京城?
“让开。”那个男人鹰一样的眼睛盯了玉疏片刻,吐出两个字。他的声音和人一般,都是刀锋一般的锐利,虽然带着生涩的口音,不过倒确是楚话。
玉疏没动。她几乎有一种直觉,决不能让此人跑了!
仇隐牢牢跟在她身后,带出来的十几个侍卫已默契地围住了这一行人。
男人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被人用这么个瓮中捉鳖的阵仗围住,也并不见一丝惶急,眼神扫过诸人,眼神中一点鄙薄,他勾出一点阴骘笑意,倾身向前,望着玉疏的眼睛,“小姑娘,”他轻轻松松道出玉疏的女扮男装,语气是种自负的桀骜:“最后一次机会,让你的人滚开,不然若是真动手了——”
“可别把你吓哭了。”他眼神残戾,玉疏只觉得自己像被一头嗜血的狼盯着,毛骨悚然。
他话音刚落,仇隐腰间玉龙已出鞘,雪亮剑锋清吟一声,直直指向那男人命门,仇隐面色凛冽,玉疏已退至安全距离,冷冷道:“在别人的地盘,阁下不管是出山虎还是过江龙,也还是收着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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