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说什么,她也不会去跟丈夫说。
更何况她们的丈夫跟安老四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说起话来就更没有顾忌了。
“这忍忍忍,什么时候是个头?”女人小声说,“我们家倒也还好说,我男人兄弟多,都有一把力气,可我看我娘家姐妹……如今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
“这有什么法子,上头乱成那样,就是我们这些小的倒霉。”
安妻绣着花,头也不抬地说:“那也没法子,咱们也只能私下里说说。”
坐她身旁的女眷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温声细语地说:“安夫人,算起来咱们也有两年多三年的jā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也都是熟人,你知道的比我们多,你要是知道什么,也别瞒着我们,大家都商量着来。”
安妻:“我一个f道人家,能知道什么?还不是屋里屋外,灶台上的那点事。”
女人们在她身边哭起来,低声啜泣。
安妻叹了口气:“你们也别哭了,这事也没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日子还能过下去。”
“现在这日子叫什么日子?”女人们低声说,“我们劝了也没用,说都在送礼,都送,总不能就咱们不送,但是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安夫人,咱们里头就你消息最灵通,你知道什么,跟我们说一嘴,我们绝不说出去。”
“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再这么着,我那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所有小吏都在往上送礼打点,把上头一些爱好敛财的官员胃口养大了,于是不送礼的反倒成了异类,而欺负他们的,不是那些敛财的官员,而是和他们一样的小吏,只是因为一方送礼,一方不送礼,他们就忽然变成了两个敌对的阵营。
慢慢的,不送礼的怕被欺负,也开始往上送礼。
这些礼送的有没有意义,拿没拿到好处?
恐怕拿到好处的只有头一批人,但风气已经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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