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躺在这绵软的床榻上,却是连一碗yà都觉着苦了。
殿里伺候的人进来换了香,又开了一小扇窗子透气,屋里的yà味才稍稍散了些,夜色入屋,又带了些许寒意。
唐灼灼低垂着脑袋,纤柔的手指将锦被戳出一两个小坑,坐在床沿边的男人存在感太过强烈,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手指修长,jā叠在月色的锦袍上,身上的薄荷味与殿里的混在了一起,她脑子突然有些晕乎。
“殿下……可用膳了?”唐灼灼望了望外头的天色道。
霍裘挑了挑眉,“孤等会回正大殿用。”
唐灼灼轻轻颔首,而后挽了挽垂下来的细发,露出一角的淡雅木兰簪。
“今日妾可扰到殿下了?”
霍裘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站起了身子,而后察觉到唐灼灼终于放松下来,顿时沉下了眸子。
唐灼灼到底为何昏睡时唤他的名,醒来后却又如此疏离防备?
她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
“未曾。”他觉着心里头那股郁气纠结成一团,恨不能直接揪着床榻上的人好好问问,但他向来冷静自持,抚了抚手指头上的玉扳指,眸子里尽是肆虐的暴风雪。
“妾生来身子就有些虚,殿下不必担忧。”她抬起头,目光澄澈真诚。
她自然知道霍裘对她的关心,日日梦里都是前世他孑然一身站在御书房中抚着她画像的模样。
真叫人看着不好受极了。
“既然知晓自己身子不好,太医配的yà为何不按时熬了喝?”他声音寒凉如同冬日里的冰窖,剑目一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
今日他捉了那太医一顿盘问,得知她该好生用yà养着的,可今日一把脉,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再一问她身边伺候的宫女,才知道那些yà她一口没喝,全倒在院里的的那几棵树下了。
他险些怒极而笑。
唐灼灼默默咽下才要到唇边的话,嘴角的笑还未漾开,下颚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抬了起来,直面迎上男人强硬的黑眸。
“你今日烧得迷糊的时候,嘴里喊着孤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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