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儿止哭的锦衣卫没差。
想到镇抚司近年来的赫赫威名,她只觉一股冷气顺着脊背往上爬。佛祖保佑,她不过是下船看个油菜花,顺手抓下“逆贼”,怎就几乎将天捅破。
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少女色彩斑斓的脸色,大半个月来一直在外执行公务的周元恪难得放松,眉宇间不自觉舒展开。面上褶皱感传来,他庆幸自己带了人皮面具。这丫头胆大心细,和颜悦色可制不住她。
点头,板着棺材脸,他朝对面伸手:“腰牌。”
罗炜彤紧紧袖子,她本打算将此物jā给爹爹,未曾想晚膳后他与娘亲便你侬我侬,只看得她要长针眼,这才急匆匆回来。
掏出袖间锦帕,尚未来得及擦拭,象牙腰牌表面还粘着一层蜂蜜。
“可是此物?”
男子伸手y夺,她忙把手帕藏到背后,指指桌边圆凳:“此处江水湍急,官爷有伤在身,一时半刻间恐怕下不了船,可否暂坐歇息,用些茶点,顺带为小女子解惑。”
周元恪兴趣更浓,金陵城中官家千金多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视女诫、女则为至高信仰,他几时见过这般豪爽做派的闺秀。可她又与一般乡野村f不同,言行合宜举止有度,豪爽但不放-dàng。以礼待人,反倒有几分男儿豁达。
当即他从善如流地坐下:“小姐请讲。”
“先前之事,小女子多有得罪,这会给官爷赔个不是。容我多心,锦衣卫向来雷厉风行,遇事严惩不贷……”
罗炜彤贝齿轻咬,眼眸微垂,委婉道出心中担忧。锦衣卫下设缇骑和诏狱,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官员,中途不必经有司许可。种种特权掌于手心,自是酣畅淋漓;可一旦处于特权屠刀之下,难免惶惶不可终日。
周元恪心下苦笑,锦衣卫真有这般神通广大?若是如此,他早为安昌侯府清理门户,也省得男儿读书时的大好年华,日日声色犬马麻痹府中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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