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歧州城西派出所。
韦礼安吃着盒饭,翻看这些天的笔录,并无出入,每天都跟倒录像带似的。
副队长郑智回来把警帽摘下来,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怎么样?昨天问出新线索了吗?”
韦礼安把笔录本放下,接着扒盒饭:“没有,那帮婊子最会装了。”
郑智喝口水,坐下来:“不是说自杀?就按自杀判了呗?家属到现在也没来,葬礼都是糖果给办的,这种案子查下去也不见得有结果,还会让上头觉得咱们效率低。”
韦礼安本来不这么觉得,可在这案子上浪费这么长时间后,也觉得再查下去也没什么价值了,吃完最后一口土豆丝,说:“那下午我写结案报告。”
郑智打开电脑,想起一件事,把脑袋歪过来:“诶,你之前是缉毒大队的?”
韦礼安把吃完的饭盒装进塑料袋,“怎么?”
郑智早上去市里开会,听市里警局讲了点野料。“当年在六活地区的缉毒行动,咱们一个兄弟卧底到那边,被其中一个头目剁了手脚、扔水里溺死了是吗?”
韦礼安脸色突变,扔垃圾的手都停住数秒,匆忙丢了:“没有的事。”
郑智看他这反应也知道他说谎了,打开网上对于当年六活事件的报道:“十月份的清剿活动,摧毁了十六个特大贩毒犯罪团伙,抓捕嫌疑人一百六十四个,缴获冰毒六吨。在后续追捕中,又有犯罪嫌疑人6续落网。时至今曰,只有一个还没被抓捕归案。”
他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韦礼安:“是杀我们人那个,对吗?”
韦礼安走回工位,坐下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它干什么。”
郑智走向他,坐在他面前的桌上,“不是,你不觉得这个案子才有意义吗?如果能把那个人抓住,咱们一队多长脸啊。”
韦礼安靠在转椅上,仰头看他:“你以为缉毒大队是吃干饭的?轮得着你去抓?”
郑智:“可他们抓了好几年都没抓着啊。”
韦礼安:“那我问你,你有什么线索吗?还是有什么小道消息?”
郑智摇摇头:“我现在没有,不代表查了以后还没有。我一直觉得全国范围内搜索是效率极低的一种方法,他贩毒拿了那么多钱,去哪国不行?”
韦礼安轰他:“干点正事吧。上个月开商强拆那个案子还没弄完呢。”
郑智就想查这个毒贩的案子:“近几年出了国就再没回来的人查过吗?”
韦礼安告诉他:“都回来了,没不回来的。”
郑智一拍巴掌:“那就是在歧州!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这些人里,有没有身份对不上的?”
说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对,“他敢回来,肯定是改头换面了。”
韦礼安要写结案报告了:“滚回你那想。”
郑智脑子一打开,就不好合上了,又说:“要是在歧州的话,应该在哪呢?”
警员三子进来就看到郑智坐在韦礼安面前,一时没敢迈进脚去:“那个。”
两个人一齐看向他,韦礼安把郑智踹走,问他:“怎么了?”
三子说:“药谷出车祸了。”
韦礼安没听懂,皱起眉:“什么?”
“东升制药一个的职员进停车场时没注意看,把一个车间工人给撞了,脑出血,抢救过来了,但还没醒。工人家里不干,闹起来了。”
郑智的头脑风暴停下了,“东升制药?司闻吗?”
三子点点头:“就是司闻的东升制药。”
郑智:“那管个屁,他在歧州都要横着走了,重点他这身份的人也不该没个补救措施吧?”
三子说:“医药费和后续治疗费用都给了,还赔了钱,二十万,工人家里嫌少,又要二十。”
郑智摆了下手:“那你带人去一趟吧,走个过场得了。”
三子看向韦礼安,等他的意思。
韦礼安也说:“你去一趟吧。调解一下,要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就吓唬两句。”
三子懂了:“好的。”
人一走,郑智接着跟韦礼安讨论,“你说那毒贩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韦礼安把耳机戴上,阻绝了他生产的一半的噪音。
*
工人家属不小心戳破了司闻的额头,用医用剪刀,直接扔过来的,扎中额头偏左。他们也挺害怕,看见见血了就消停了。
医生给司闻包扎好,航班已经错过了,秘书给他定了下一班,却也要明天了。
他心情烦躁,没留在医院跟讹人那家纠缠,扔给秘书应付。
出来开上车,在市区转了转,去了糖果。
经理看见他,又敬畏又嫉妒的心情在他脸上互相作用,叫人一眼就能知道他多矛盾。不过司闻不知道,因为他从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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