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敬来说,这场别离后的重逢,处处透着好事多磨的征兆。
返程飞机晚点两个半小时,城区内再遇连环堵车,他抱着花歪在后座睡得昏天黑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不下四五遍,他都没有接起来。
可能是受了风寒的缘故,苏敬觉得自己就像个破风箱似的,由内而外散发着暗沉败落的腐朽之气。
他有点后悔,蛮好不要买花的。这东西青春朝气,越发衬得他像隔夜的残羹剩饭。
苏敬一路上睡得挺沉,直到司机把车停妥了也没反应。最后还是周潜探进来把他给摇醒的。
喂,到家了。
对方简简单单地招呼了一声,苏敬就知道是真的到家了。
因为在他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近在眼前的周医生,而是后面一声不吭的姜然。
夜深露重,披了一件男式外套的她正抬头望天。若是深究起来,那脸色看着其实并不情愿。
但苏敬没打算深究。记住邮箱地址,请发送任意内容至1⑧de@GaL点(谷歌)(邮箱)获取浏览地址
他迟疑地推了推镜架,很快认出来那外套竟然是自己的。这个认知到脑子里一转,当真胜过蓬莱仙岛的灵丹妙药,纵是什么头疼脑热的毛病都好透了。
“你怎的叫她也跑出来接?晚上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冤枉。姜姑娘是自愿的,我可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周潜笑眯眯地把花接过去。
“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她陪着你吃宵夜。”
苏敬闻见了从天而降的福音之歌,以为还在梦里没醒来。
老祖宗就是睿智,这岂止是小别胜新婚,才过了多久的功夫,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居然懂得心疼他了。
不过呢,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苏敬要如何理解,旁人自然是拦不住的。姜然会杵在那里等他,无非是听了周医生的劝诫。
你看,伤口快要痊愈了,再过两三天就可以高枕无忧。
……所以呢?
所以我才要劝你出去迎他。
周潜蹲在地上服侍她更完衣,扶着腰起了身。
他当然不算是她的守护者,但他对这个角色的钻研与理解,令外人望尘莫及。周潜用木梳子替姜然梳头发,她只面无表情地靠在单人沙发里。
什么迎来迎去的,还不都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
我不信。
今天你一定要信我。
周医生的呼吸里依然有淡香烟的味道,可当时她却觉得那味道,很像是圣殿献祭时挥洒的阿拉伯孔香。它恳切地扑向她,将她环绕住了。
周潜见过姜然的身休。他见过很多次,也碰过很多次。
完好无缺的她,他此生大概无缘得见。每回轮到他饱一饱眼福时,美人的神思都蔫的很。
这里按下去会疼?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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