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姐你曾言你不愿落得与长孙氏一般模样……海娘只怕一旦与萧贵妃牵扯,便难以脱身。”红唇甫启,薛海娘却觉眼间酸涩难耐,只得一味强抑晶莹涌出。
梁白柔未作答复,微仰着玉颈凝着随风无力扬落的殷红槭叶,美眸蕴着叫旁人难以窥视的情愫。
“我只盼着来年,亦是能就和如今这般姿态,与你一同赏着这槭树亭泣血般的红枫。”
又是阖宫妃妾觐见之日。
薛海娘约莫记着,上回驻足乾坤宫已是三日前,依旧是阖宫妃妾齐聚,然却亲眼目睹腥风血雨一幕,长孙氏与侍卫私通赐鸩酒,薛氏假孕争宠打入冷宫。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风气巨变,从前奉承依附薛氏之人,而今皆是转而讨好马枣绣与梁白柔,前者有皇太后扶持,后者圣眷正浓。
“嫔妾恭请贵妃娘娘圣安,贵妃娘娘长乐未央。”
薛海娘随着梁白柔一齐盈盈叩拜,道着敬词。
三拜后,萧贵妃嫣然浅笑,依着平日礼节请抬玉臂,“诸位姐妹不必多礼。”
素来阖宫觐见,皆是由六宫之主训导妃嫔滕嫱,萧贵妃温雅亲和,素来也极少行训导之举,无非是提点一番嫔妃事事以圣上为重,莫要姐妹间横生事端。
“此番长孙氏与宫廷侍卫苟且私通,薛氏借假孕博得皇上与皇太后爱重,实乃欺君秽乱宫廷之大不敬之罪,本宫已与皇上、皇太后她老人家再三商议,长孙氏已鸩酒赐死,薛氏打入冷宫,望阖宫诸位姐妹以二人作前车之鉴,不可再犯。”清喉娇啭,呖音楚楚,却无形间渗着威慑,叫人闻之战战兢兢。
“再者便是皇嗣一事……”她道罢,远山黛眉轻蹙,红唇溢出一抹轻叹,几不可闻,“虽说皇上正值盛年,不愁膝下无子,可经此一番,得而复失,着实是伤透圣心,本宫瞧着皇上近日来寝难安,食无味,这心头亦是难受得紧——”萧贵妃轻掀眼睑,美眸蕴着盈盈浅笑,“此番新晋嫔妃之中就属梁美人最得圣心,皇上对妹妹宠爱有加,妹妹可得好生调养身子,争取早日为皇家延绵子嗣。”
梁白柔白腻如玉的双颊晕上如晚霞般的殷红,微垂螓首,羞赧道:“嫔妾遵旨,定不负皇恩,不负娘娘厚爱。”
“咦——”萧贵妃轻挑着眉,视线落至梁白柔身侧,言语间略显困惑,“怎的今儿不见马才人?莫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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