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谢过,她教她良多——这是梁白柔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骤然仰起头来,这一刻,梁白柔那美如清辉的眸子没有平素的算计、强撑着佯装的虚情假意,唯独剩下一腔真心。
“你既是以我义妹的身份出嫁,届时便是我替你置办嫁妆,你且安心,我定叫你风风光光嫁入清惠王府,绝不叫人看轻了去。”梁白柔上前,轻轻揽住她,独属于她身上特有的玫瑰花香沁入鼻尖,却叫薛海娘莫名觉着眼眶与鼻头皆是酸涩得紧。
怔了会,薛海娘方才扬起一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赐婚于清惠王与德妃义妹这一桩喜事并未替天下带来福祉,反倒是截然相反。北上县郡上报,道是近来雪灾极为严重,已是严重影响了当地百姓的生计。邻山而居的当地住民,甚至因上山打猎的缘由,遭遇雪崩,自此便再未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
南久禧因前朝事宜忙得焦头烂额,已然多日不曾踏足后宫半步,后宫嫔妃亦是忐忑难安,日日参拜神佛,祈愿能够庇佑南朝子民安乐,能令夫君不再愁眉不展。
今日朝中礼部尚书上书道来,说是可命钦天监之人窥探星象。
南久禧原不是相信神佛这等虚渺之物之人,可眼下毫无法子,拨下去的赈灾款远远不足,且若是寻不到根治的法子,无法抑制那雪崩的局面,饶是拨下去再多的银两怕也是难抵挡天灾的侵袭。
是而,礼部尚书一呈奏疏,当着朝中诸位大臣的面这般一提,再加之朝中众多臣子这般一附和,南久禧想着也是无伤大雅,无需劳民伤财,且这原就是钦天监的分内事,如今钦天监拿着俸禄,总不能一年到头来什么事儿也不干,是而皇帝一挥袖袍,德安便下去传了旨意。
次日,钦天监正使揣着忐忑惊惧的心,被传入御书房中。
薛海娘虽得了南久禧亲笔旨意,指为梁德妃义妹,位同郡主,虽可以不必再如往常那般时时来御书房当值侍奉,可碍于近日来南久禧着实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德安最是不擅应付这等状况,也不得不去请她前来。
先前无薛海娘,还有废妃萧氏从旁劝解一二,倒也不至于牵连甚多。后来虽是没了废妃萧氏却仍有薛海娘从旁侍奉。可如今皇太后这主意一出,薛海娘得待在重华殿等着出嫁。现如今既没了可从旁劝诫协助的萧氏,又没了得南久禧心意,可从旁侍奉的薛海娘,德安已是险些招架不住。
无可奈何之下,德安只能亲自去了一趟重华殿,将薛海娘劝了过来,道是无需如从前那般忙碌,只需近日在南久禧烦忧之时置备糕点,烹煮茶水即可。
当时梁白柔亦是在场,薛海娘尚且未曾答复,梁白柔便替她应下。对此薛海娘唯有心下长叹,无可奈何唯有听从德安所言,去了御书房侍奉茶水。
正巧,今儿钦天监便在薛海娘正在御前侍奉时前来汇报昨儿个观察天象后得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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